第59章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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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 追封生母沈氏为圣母皇太后,朝中之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便是有那么一两个想冒苗头的大臣,都被私下处置。

精明的臣子们都回过神来, 暗道惠南帝雷厉风行,手段狠绝,幸好他们没有什么异心,否则…

以前的大皇子不必提, 拥护的人大多是寒门出身,被太上皇贬为庶人, 不足为惧,四皇子则不同, 背靠之前的孟国公府,交好的都是世家权臣,按理来说, 他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可太上皇的退位旨意一下, 四皇子愣是没有半点行动, 就这么接下诚王的称呼, 拥戴他的世家权臣刚开始还有些躁动,慢慢看清形势,都在心中抹一把冷汗,京中最近出现的一批来路不明的暗卫,不仅在皇宫中出没,更是在各府外如鬼魅一般飞来飞去, 吓得府中的女眷成宿地睡不着觉。

这些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影龙卫。

还好他们没有什么举动,要不然,就和那几位无缘无故消失的大臣一样,死后家人都不敢哭丧,直接就是谋逆的罪名。

新帝手段之狠辣,出手之快,让人心惊。

从前的三皇子果然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而是一直潜在暗处的隐龙,朝中大臣渐收起异心,拥戴新帝,就连京中的世家贵族们,也很快接受三皇子登基的事实。

有人私下感慨,难怪太上皇择三皇子为帝,惠南帝当真有德正帝之风。

重活一世,再次坐上这龙椅,凌重华冷眼看着殿下最前面的诚王,诚王低着头,恭敬无比。

前天夜里,他与两位臣子偷偷会面,正商议着对策,其中一位大臣道,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行事,三皇子胁迫陛下,改写诏书,才当上的皇帝。

他还有些犹豫,毕竟是父皇亲自下的旨,父皇的样子,不像是被胁迫的,朝中大臣都看得清楚,

且大皇子被贬,长幼有序,按例也是三皇子登基,这理由有些说不过去。

那臣子见他迟疑,狠声道,“自古成王败寇,等殿下登基,他的罪名就坐实,天下人何人敢非议半句。”

“可…”

臣子往前跨一步,还欲再劝,破门闪进几个人影,两位大臣应声倒地,气绝身亡,吓得四皇子肝胆俱裂。

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只给他留下两具冰冷的尸体,尸体上瞪大的眼睛还死死地看着他,死不瞑目。

他哪还敢有其它的心思,还是乖乖做他的诚王,其它的念头暂时搁在一边,再重新谋划,他恭敬地站着,殿上的帝王俯视着他,冷眼如刀,他惶恐不已,越发的将头低下。

众臣见状,对新帝更是臣服不已。

南珊入主后宫,头一件事情便是接受命妇拜见,命妇之中,以诚王妃孟宝昙最为尊贵,姜夫人次之。

孟宝昙衣着中规中矩,并无繁复的花纹,神色恭顺,双手交叠在腹处,“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夫人带头行叩礼,后面跟着的夫人们齐齐跪倒在地,南珊放眼望去,孟恭人也在人群中,身子伏得很低,不由得想到几个月前,她也是如同这些人一般,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座上的孟皇后和永泰帝,以及还是护国夫人的孟恭人。

孟氏较几个月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保养得体的皮肤也出现皱纹,倒是像个五十左右的妇人,她的前面,应该就是老信恩侯夫人容氏,那位传言中与叔子通奸的嫂子。

前段时间京中那流言,孟氏在京外也听说,当日她病倒被容氏送出京,病好后自然有精力反击,

正好出了那流言,立马托人送信回去,痛骂容氏自己行为不检点,然后自行回了京。

容氏心虚,当然不敢阻拦。

关于孟二老太爷醉酒时说的话,所有人都听过,很多夫人都好奇,身为皇后的南珊要如何对待这件事情,新帝又是哪种看法。

南珊垂着眼帘,孟侯爷上折请立世子为侯爷,新帝已允,关于大房世子是孟二老太爷的流言不攻自破,只德勇侯府的世子身世,经查明属实,林氏已死,罪责不可究,南世子,南三爷本是孟家血脉,应认祖归宗。

听说搬家当天,南世子与魏氏以死相*,不肯离去,可他们不是南家血脉,再也无任何理由霸着德勇侯府不放,最后被人强行拉走,孟二老太爷也已回信恩侯府,终日闭门不出。

大房三房搬进信恩侯府,容氏别分给他们一处院子,还算合用。

娘家出事,虽罪不及出嫁女,可南世子身份特殊,从侯府嫡子成为另一个侯府的庶子,身世不堪,身为皇太妃的南瑾不可能不受影响。

新帝念她侍候太上皇有功,征得太上皇的首肯,剥夺其皇贵妃的称号,保有太妃的尊荣。

孟家,虽是侯府,颓势已显。

容氏神色惶惶,儿子虽然已接任侯爷,但老侯爷的那句话却日夜回响在耳边,她知道,那是真话。

外面的人虽然很多人都相信儿子是老侯爷亲生,却也有人持怀疑的态度。

不管如何,此事已告一段落,儿子已是新的信恩侯,老侯爷也没有休弃她,她还是侯府老夫人。

四皇子封诚王,比起被贬的大皇子,身份尊贵,等宝昙生下儿子,孟家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孟宝昙正对着南珊,她恭敬地低着头,方才惊鸿一瞥,曾经不放在眼里的女子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奢华的凤袍,璀璨的凤冠,无上的荣耀,这些东西本来都应该是她的。

而她,应该是坐在那雕龙画凤的宽大鎏金凤椅,俯视着众人,不是像如今这般跪在地上,仰视着曾经看不起的人。

南珊与她离得最近,虽然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可从她紧绷的身体猜中,对方必是心中不服。

成王败寇,由不得他人不服。

“众位夫人们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

众人起身,杜嬷嬷早就安排好宫女给诚王妃搬来小凳,孟宝昙谢恩后侧身坐着,另有宫女给永宁伯老夫人和德勇侯夫人搬来凳子,余下的夫人们各自站好。

永宁伯老夫人正是南珊的外祖母许氏,她身后站着的是舅母永宁伯夫人,自古以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南珊成为皇后,她的外祖家自然不可能还是普通的庶民,凌重华早已下旨封丁舅舅为永宁伯。

丁家不愿搬出流仙镇,新帝下旨在原地给他们建立伯府,丁舅舅本是杀猪的,许氏也是杀了一辈子猪,都舍不得丢下摊子,猪摊子改成铺子,依旧保留。

许氏的身边,正是丁氏。

祖母已上折请封父亲为新的德勇侯,虽然南二爷不愿搬回侯府,可名份已定,做为侯夫人的丁氏自然要进宫拜见皇后。

孟宝昙,丁氏有孕,许氏是皇后的亲外祖母,这三人被赐座,殿中的夫人都无任何不满。

南珊笑着问许氏,“外祖母,算时间,表嫂应该生产了吧,不知是男是女?”

许氏道,“回皇后娘娘,臣妇孙媳前些日子刚产下一名男婴,托皇后娘娘的福,母子平安。”

“好,”南珊开心道,“母子平安就好,本宫有赏。”

许氏谢恩,她一个杀猪的老婆子,能有今天,还能进宫与这些贵夫人们坐在一起,全是托外孙女福。

南珊扶起外祖母,坐到座位上,转头对着众夫人笑着说,“本宫在闺中时,较少出门走动,想必很多夫人之前并未见过本宫,而本宫对于各位夫人们,很多都只闻其人,未曾谋面,说起来,今日大家能齐聚一堂,也算是一种缘份。”

众人齐齐称是。

旁边的杜嬷嬷一点头,从姜夫人开始,众夫人们各自报上家门,南珊一边微笑地听着,时不时地问上一两句,将她们的名号记在心中,与其夫家的身份划上等号,后排的一位与魏氏有几分相似的妇人,始终不敢抬头,待听到她是诚意伯夫人,南珊了然,原是魏氏的母亲李氏。

姜夫人与南珊最为熟识,当日她与惠南帝大婚时,还是姜夫人做的全福人,也是姜夫人观的合卺礼,算是老熟人。

再加上和姜妙章的那层关系,自然言语中就透着一份亲昵,南珊问道,“姜夫人,姜小姐近日可好,本宫与她已有数日不见,甚是想念。”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一切都好,也时常想念娘娘,臣妇回去后,将娘娘的话转告给她,她必然欢喜。”

南珊抿唇一笑,“让她有空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

“尊娘娘凤旨,臣妇必定转告。”

新皇后与姜夫人谈话间透着随意,其它的夫人眼热不已,却也嫉妒不来,论身份,姜夫人是首辅夫人,论私交,姜小姐与皇后娘娘是好友。

待差不多将殿中的夫人们认个全,南珊已觉有些乏累,宫中内务处早已按品级将各位夫人的赏赐备好,送她们出宫。

丁氏被单独留下来,见着女儿,就要跪下,南珊哪里肯依,紧紧托着她的身子,“娘,又没有外人,你见着女儿下跪,不是让女儿难堪吗?”

“娘娘,礼不可废。”

“娘,你女儿现在是皇后,我说的话就是礼。”

丁氏嗔她一眼,“就是因为你是皇后,我身为你的亲娘,更不能给你丢脸,让别人有文章可做。”

南珊轻笑,“这是在我的宫中,何人胆敢嚼舌根,你快快起来,可没得累着我的弟弟或是妹妹。”

丁氏嗔怪道,“都是当皇后的人,说起话来还这样随意,让外人听到,可不得乱传。”

“娘,你放心好了,没人会传的,说起来,我已有多日没有回去过,不知近日,家中一切还好吗?”

“都好,你舅舅被封为永宁伯,托你的福,丁家感恩不尽,你祖母看起来心宽不少,有时候也愿意陪我出门走动,只是你爹,不肯搬回侯府,依我看,他跟侯爷之间,怕是有不少的间隙。”

“那就依爹吧,不住在侯府,他依旧是德勇侯,堂堂国丈,哪还有人敢不敬。”

母女俩暂且将这话题搁置,说起其它的家常。

最后,丁氏被她亲自送到宫门外,后面是满满几车的赏赐。

丁氏一走,南珊感觉自己整个人松下来,原来皇后当起来也不轻松,杜嬷嬷侍机道,“皇后娘娘,可要小憩一会。”

“不了,等会陛下该下朝了,本宫与他一起用膳。”

她揉下眉心,有些头痛地想到父亲和祖母的事情,父亲不知祖母的身世,也不清楚她与孟老侯爷的关系,对他们颇多误解,南家大房三房已搬到孟府,德勇侯府空置下来。

祖母的意思是让父亲搬回侯府,可父亲不同意,坚决不肯搬回去。

马上春闱在即,一切还是等科考后再决定吧。

下朝后的凌重华,见到的就是有些皱眉的妻子,他略一思忖,就知她所忧何事,垂下眼,坐在她的身边。

南珊嘟着嘴,靠过去双手环着他的腰,“皇后当起来真不容易,今日你卯时就起,一直忙到现在,连朝食都顾不得吃,可见皇帝也不是好当的,以前你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呢?

冰冷的宫殿,空荡的心,唯有朝政,方能缓解些许孤寂,也就不觉得朝事辛苦,帝王不易。

他就势坐下来,将她搂进怀中,“朝事不苦。”

只是皇宫太大,他一人住着,觉得好生孤寂。

南珊拉过他的大手,包住自己的小手,轻啄一下他的脸,“甜不甜?”

亲完她展颜一笑,“虽然不苦,可也要适当休息,我们那里,但凡是当职的人,每月都会有休息日,你是帝王,不如设个新规,每月多休息几日,总好过现在每月只有一天的休沐日。”

凌重华眼一凝,“以前曾听你提过你家乡的事情,当初我在位时,一月分为上下两旬,每旬休息两天。”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南珊诧异,永泰帝怎么会改先帝的规矩。

其实这是永泰帝的私心,先帝不重视他,那种被漠视的感觉,常人无法体会,他心下发狠,偏要做出样子来,于是更加勤勉。

夫妇二人用过膳,在园子里消食,年关虽过,春寒料峭,除却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木,其它的都光秃秃的,只剩青黑的枝条。

宫墙上凌霄花的藤条缠绕着,等到开花时,不知会有多美。

后面的高塔耸立着,两人拾阶而上,弯转重上一层,足有十七层,在古代来说,已是很了不起的建筑。

南珊有些疑惑,好好的宫殿之中,为何会修建一座高塔,“怎么会想到在此地修高塔,高塔不都是佛家寺庙才会有的吗?”

凌重华深看一眼她,叹息,“曾听你说过,你的家乡很多房子都能盖到几十层之多,站在上面,能俯瞰整个城的风景,这座高塔,站在顶上,可以看见京城方圆几十里的风光。”

原来如此。

两人爬到塔顶,从塔顶望下去,整个京城尽收眼里,皇宫气势恢宏,高大的宫门,两边的侧门,隐隐可见红漆描金的大门。

近处后宫中的各处宫殿,时而穿行其中的宫女太监,井然有序,可西南处的安昌宫却不同,远远看着,宫人往来穿梭,似还有歌舞的声音。

南珊微微一笑,“太上皇倒是有雅趣,不过宫里的宫女是不是多了些?”

她看向身边长身玉立的男子,男子的眼中清冷一片,她将自己的身体靠过去,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看着底下的皇宫,以后很多宫殿都要闲置下来,留下打扫的太监即可,宫女确实多了些。

南珊见他不说话,笑道,“新帝登基,要弄一个优惠政策,比如说放出一批宫女,配给边关难娶妻的将士,甚至是一些后宫的美人们,如果没有侍过寝的,也可以放出去。”

此法甚好。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你的家乡能人辈出,还有什么法子,你都可以告诉我。”

“大江后浪推前浪,都是集祖宗们的智慧,不停地创新,才有后来的盛世,以我看,你就是一位出色的帝王,若不是你当政时的治理,永泰帝怎么可能安逸当皇帝,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边关战事之类的。”

凌重华垂下眸光,“边关守卫是我的亲兵,姓肖,现在镇守在那里的是他的孙子,肖守城。”

“怪不得,”南珊调皮一笑,手朝外面一指,“夫君,你要邀我共享这如画江山吗?”

“正有此意,不知皇后可愿相陪。”

“当然愿意,生死相随。”

冷风起,衣摆扬起,男人貌比星月,女子娇若瑶花,相依而立,俯视这江山,夫妇二人视线交汇,碧空云山和高塔,底下是繁华的京城,天地万物仿若他们的陪衬,傲睨天下。

宫内传来一声虎啸,南珊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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