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七回 剪除山贼-*--第十八回 三位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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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说到莫纹要沙胆鹰他们派人将银子抬过来交给她,正说着,又有两个山贼在爬墙了。原来高脚七见二苟子爬进庙里不见动静,又打发两个山贼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莫纹一笑,随手拾起一段没烧尽的树枝,扔了过去,正中一个山贼的头部。这山贼“呀”的一声惨叫,尸体掉在外面了。另一个山贼见状不妙,吓得慌忙缩了回去。
莫纹侧目睨视沙胆鹰一眼:“你看见了吧?你们想不死,最好叫外面的人别乱动。我不想杀太多的人。”
沙胆鹰说:“我恐怕叫不动他们。”
“看来你这个山大王是有名无实。好!那你们全都等死好了!”
二苟子慌忙说:“不,不,你放我出去,我去跟二大王说说,叫外面的人别乱动。”
莫纹看了他一眼:“唔!你去说说也好。”
莫纹“嗖”的一声一指劲风,顿时解了他的穴位:“快去!”
二苟子如获大赦,慌忙想爬墙出去。莫纹说:“你爬墙干嘛?”
“你不是叫我出去吗?”
莫纹一指庙门:“你开门出去!”
二苟子愕然:“叫我打开庙门?”意思说,你不怕我们的人冲了进来?
莫纹说:“去!开门出去。”
“是是!”
二苟子刚打开庙门,四五支箭一齐射来,吓得他滚在地上,大喊:“别放!别放!二大王,我是二苟子。”
外面顿时停止射箭,有人喝问:“是二苟子?”
“是!我是二苟子。”他像捡回了一条命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埋怨地说,“大头炳,你们怎么问也不问,就放箭?要不是我闪得快,不要了我的命吗?”
跟着又有一个人问:“二苟子,大王在里面没有?”
“在在。”
“是谁将烂头猫打死了?”
“二大王,我过来再说清楚吧。”
“好!你快回来!”
原来后面说话的是所谓的二大王高脚七。这时,天色已微明,莫纹借着蒙蒙的晨光向外面打量一下,只见二苟子朝庙外的一株大树走过去。两条依稀可见的人影,从大树后闪出来。莫纹又看看神殿四周,沙胆鹰和几个山贼仍捆绑在石柱上,一双双眼睛闪着既高兴又害怕的神色。
莫纹奇怪的是痴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没有被惊醒的?莫纹什么也不担心,就是担心这痴儿,万一山贼们不顾一切,乱箭射来,这痴儿不知厉害,乱跑乱跳,那不危险?莫纹朝神台下喊道:“兄弟!兄弟!”
不见痴儿回应,莫纹一怔:难道这痴儿遭了意外?还是大睡未醒?不由走过去掀开了神台前的神布,一看,痴儿慕,容智正睡在那里,嘴角还流露出一丝微笑,大概他正在做一个甜蜜的美梦吧。莫纹看得又好笑又生气,用脚去踢踢他:“兄弟,快起来!”
痴儿一下给踢醒过来,睁大眼问:“姐姐,是你叫我吗?”
“快起来!”
“姐姐,天亮了么?这么早就起来,不多睡一会?”
“大群山贼来了!”
“大群山贼?在哪里?”
莫纹指指庙门外:“你睁开眼看看。”
“什么?他们将庙门打开了?”痴儿睡意全消,一下跳了起来,“嘭”的一声,痴儿的头,一下撞在神台横杠上,痛得他一下叫喊起来,摸着头坐在地上:“姐姐,撞得我好痛呵!”
莫纹看得直摇头,几个山贼看得也忍不住偷笑起来。莫纹说:“兄弟,一点点事,你就这般不小心?等会山贼冲进来,你不就更慌乱了?”
痴儿一听,真的又慌乱起来,痛也顾不得了,问:“姐姐,他们会冲进来吗?”
“很难说。”
“姐姐,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快跑吧。”
沙胆鹰得意地说:“四周都有我们的弟兄,你们往哪里跑?”
痴儿更慌了:“姐姐,是真的吗?”
莫纹突出一剑,沙胆鹰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自己的耳朵已给削下一只来,沙胆鹰吓得张大了嘴:“你!你……”
莫纹冷冷地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先砍了你,不信,你再说一句看看。”
沙胆鹰吓得不敢再出声了。痴儿又问:“他是在吓我吗?”
“兄弟,你别慌,一切有姐姐我呢。山贼要是放箭,你别乱跑,就伏在这石柱后面,乱箭射不到你的。”
“那姐姐呢?”
“我看着门口,他们进来一个,我就杀他们一个,叫他们不敢踏进这庙门半步。”
“好的,姐姐,我躲在石柱后就是了。”
莫纹又拾起二苟子丢下的匕首,交给痴儿,说:“兄弟,你带着它,看着这个贼头。他要是不老实,你就捅他一匕首。”
“姐姐,其他的山贼不老实呢?我捅不捅他们?”
“捅!朝他们心窝或头顶捅一下,他们就老实了。”
“姐姐,他们不会死吧?”
莫纹笑了一下:“死不死我就不知道,大概他们就会永远老实不再乱动了!”
“真的?姐姐,我捅一个试试。”
几个山贼一听慌了,急忙说:“少爷,你别乱来,你一捅我们就死了!”
“那你们老不老实?”
“老实,老实,我们全都老实。”
莫纹也看得好笑,说:“兄弟,现在别捅他们,你只在他们不老实时才捅,知道吗?”
痴儿刚想说知道,一看,庙门外有个山贼来了,便急忙说:“姐姐,有个山贼来了!”
莫纹一看,是原先出去的二苟子,再看看他身后,没有别的山贼,说:“兄弟,别害怕,这是来回话的山贼。你看着这几个山贼好了,我去听听他怎么回话。”
莫纹又凝神倾听了一下,面部露出一丝冷笑,从神台香炉中取下一札香脚,便走出神殿,迎着二苟子问:“你们二大王怎么说?”
二苟子说:“女侠,我家二大王说,只要女侠放了我家大王和几个弟兄,我们便立刻离开,再也不来麻烦女侠。”
“金子银子呢?”
“这——!”二苟子一时不知怎么说。
“你没有说?你回去再告诉你家的什么二大王,没有金子银子,本姑娘绝不放人。”
“女侠,希望你……”
“你们杀人放火抢劫得来的血腥钱,还舍不得吐出来?告诉你们的二大王,问他要钱还是要命!要钱的,将他那条命交给我!”
“司是!我……”
二苟子话没说完,莫纹突然娇叱一声,玉手一扬,十几支香脚似利针激射而去,将从瓦面上刚要跃下的十多山贼全部击中,摔下来时,全变成了不会动的尸体,个个眉心都中了一支香脚,齐插入脑里。这是梵净山庄的绝技——飞线穿针。过去,梵净山庄的杀星玉观音,就以这一门绝技,惊震武林,扬名江湖,令人变色(详情请看拙作《江湖传奇》)。
莫纹的飞线穿针之功,已练到了拈起十多二十条丝线,运气掷出,可以穿过两丈多远十多口的针眼,而且这十多口针排列不一,有远有近,有疏有密,都能一齐穿过,是梵净山庄众姑娘中第一个具有这门武功。
现在,莫纹手中拿的不是软绵绵、轻飘飘的丝线。而是用竹枝削成的香脚,何况要击的不是细小的针眼,而是活人,又怎能不一举而击中?
莫纹本来就有心要剪除这伙山贼,为这一带的百姓除害。她更恼恨这伙山贼,竟敢用诡计,从瓦面上跃下来,凌空从背后偷袭自己,才下手无情,杀了这十多个山贼,惊震这一群南疆的亡命之徒,令他们知难而退。
当这十多个山贼在半空中摔下来时,连叫也没叫喊出,就一个个横躺在山神庙院子中的草地上不动了,不但是二苟子,就是在神殿中的沙胆鹰这几个山贼,也惊骇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声来。他们更疑莫纹不是天神,就是山妖了。
莫纹用目光逼视二苟子,直吓得二苟子心里发慌,浑身打颤,腿肚子打抖,站也站不稳,跪倒在莫纹的面前,口里说:“这、这、这不关小人的、的、的事,是、是、是二大王叫、叫、叫小人来、来、来的。”
莫纹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以为用这样的诡计,明派你来,暗派这十多个人爬上瓦面,伺机从上面出其不意偷袭我,能瞒得过我吗?你们简直打错了算盘。好!现在我再放你一次,回去对你们的什么二大王说,别再玩什么诡计花样,老老实实将你们劫来的金银全部吐出来。不然,我先杀了你们的大王,再杀你们,然后上千孔岩,将你们的窝也翻转了。到时,你们再后悔也迟了。去!快给我滚回去说清楚。”
二苟子哪里还敢说话,他第二次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的了,叩了一个头,爬起来就跑出了庙门。
这时天色大明,晨雾散去,远近景物,一一可辨。二大王高脚七在庙外远处正对着庙门的树下观看。当时他看见悄悄爬上山神庙瓦面的十多个弟兄跃下,以为得手,摸着八字须暗暗得意。转眼之间,他傻了眼,不明白自己的十多个弟兄落到地面时怎么全躺着不动了。然后又见二苟子跪下叩头,这是怎么回事?当二苟子面青唇白跑来时,他急问:“怎么了?那十多个兄弟怎么不会动了?”’“二大王,他们全死了!”
高脚七一怔:“什么?他们全死了?他们怎么死的?”
“是那女子杀死的。”
“那女子可没有动手呵!”
“二大王,那女子是用一把香脚,全射杀了他们。说起来简直叫人不敢相信,他们眉心全插了一支香脚,不见血流就死了!”
高脚七又怔了半晌问:“她怎么放你回来?”
第十八回 三位老妇
上回说到莫纹知道有人要进来,忙叫痴儿把药藏好。痴儿说:“姐姐,我知道了。”
“兄弟,别心慌,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说着,外面铁锁打开,跟着铁门也打开了,白、绿两位少女又走了进来,说:“你们吃了没有?等会儿,我们帮主和两位老夫人来看你们了。”
莫纹“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痴儿问:“我们有什么好看的?”
绿衣少女笑说:“好看,好看,怎么不好看呢?”说时,二边给他们收拾了碗筷。
痴儿问莫纹:“姐姐,我现在骂她们,叫她们哭好不好?”
莫纹连忙制止说:“兄弟,别胡闹。”
绿衣少女笑问:“你怎么骂我们?”
白衣少女也笑着问:“你会骂人吗?骂来听听。”
正说着,几天不露面的帮主进来了,她身后果然跟着两位老夫人,一个穿青衫,一个披藕色披风,年纪都有七十多岁,尤其是披藕色披风的老夫人,目光流盼,风韵犹存,无论从身材和面部轮廓都可以看出,这位老夫人年青时一定是位丰姿绰约的美人。
莫纹又看得暗暗惊讶:七十多岁的老妇人了,走路既没要人扶,也没用拐杖,脚步轻盈稳健,目光神蕴异常,显然,这是一流的上乘高手。她们身后,又有几位少女跟随着,带了三张软凳,在莫纹对面墙壁下摆放好。
帮主说:“二位贤妹请坐。”
三位老妇面对莫纹、痴儿坐下。这两位老夫人,都以惊奇、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莫纹,像看一个稀有的珍品似的。首先,目光流盼的老妇含笑问:“秀姐姐,这小丫头就是江湖上人称的狐女了?”
帮主笑着回答:“玉妹,你总不会怀疑我捉错了人吧?”
青袍老妇点点头:“这丫头眉目传神,身段轻巧,尤其是嘴角眉梢,都含有一种迷人的风韵,怪不得慕容家这个痴儿,一个心眼儿跟着她跑了。”
痴儿突然说:“我当然跟着姐姐跑啦!我难道会跟着你们跑吗?”
莫纹一下怕极了,以为这三位老妇必会大怒,那痴儿_二定有好受的了,不给掌嘴,舌头怕也难保。可是这三位老妇听了却相视一笑,不以为意,也不与痴儿计较,莫纹才放下心来。
目光流盼的老妇又说:“秀姐姐,我算服了你。听说这狐女武功不错,人又狡黠机警,黑、白两道上那么多的高手人物,都没办法能捉住她,不是给她伤了,就是给她溜掉了。秀姐姐略施小计,就轻轻巧巧将她活捉了过来。真不愧是我们的好姐姐。”
莫纹轻蔑地抛了一句话过来:“使用诡计,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下毒,算什么本领?”
目光流盼的老妇一笑:“秀姐姐,看来这丫头不服气哟。不知她用诡计,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盗走了,又算什么本领了?”
帮主笑着说:“大概这丫头认为自己使的是上三滥的手段了。”
青袍老妇对莫纹说:“丫头,武林中人用计取胜,这是常有的事,你别不服气。秀姐能用计活捉了你这机灵过人的丫头,你看是上三滥还是下三滥?”
莫纹说:“我只是一时不慎,误中奸计罢了。”
“丫头,你下山时,难道你师父没叮嘱过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应随时保持高度警惕,提防别人暗算,一时的不慎,会付出血的代价。现在我秀姐姐不杀你,也没伤你,你不感激还不服气,这又算什么了?”
莫纹问:“那么说,我还应该感激你们将我关在这铁笼里了?”
目光流盼的老妇说:“丫头,这是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你当然该感激了。”
“小女子多谢啦!要是我有机会能出去,将会报答你们的恩赐。”
“你怎么报答?”
“我会弄一个更大的笼子,将你们都关起来,让你们到时再好好感谢我。”
帮主“哼”了一声:“丫头,恐怕你没这个报答的机会了!”
“那么说,我交出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来,你们也不会放我走了?”
“丫头,就是放你走,老身也会废去了你一身的武功。”
“多谢你提醒了我,看来,我还是不交出来的好。”
“丫头,你就不想活命?”
“废了武功,形同废人,我活着干吗?换句话说,我要是废去了你们的武功,你们愿不愿活下去?”
三位老妇不由相视一眼。青袍老妇说:“秀姐,看来这丫头用计用智,不下于你,她用话一激,就将你的话掏了出去。要是这丫头真的能出去,我们真要小心提防她了!”
目光流盼的老妇摇摇头说:“我看这丫头还不够老练。要是我有这样的打算,就不会事先说出来。她这一说,不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了?”
莫纹一笑说:“我就是不说,你们会放我吗?人老精,鬼老灵,小女子怎么再聪明,也瞒不过你们,不如说出来痛快,你我之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岂不更好?”
“丫头,那你是存心不想活了?”
“哎!你别威胁我。小女子自从卷入江湖纷争尤其是卷进了慕容家这一漩涡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你问这话是多余的。”
“你以为老身会随便让你死吗?”
“那就更好了!”
“老身可以令你生不如死!”
“小女子可不在乎。”
目光流盼的老妇一笑:“秀姐,这丫头有意用话激你。况且这丫头抱着一死决念,有什么话也威胁不了她的。”
“那我们怎么才能得到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秀姐姐,小妹有一个办法。”
“哦?玉妹,你有什么好办法?”
“秀姐姐,这丫头机灵过人,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莫纹笑着说:“是呀!你们在外面商量好了后,再来对我说吧。”
目光流盼的老妇笑起来:“秀姐姐,你看,这丫头怪不怪?怎么反而赶我们到外面去说话了?”
帮主说:“大概她还嫌关在笼子里不够舒服。”
“秀姐姐,你没感到有点反常么!”
青袍老妇问:“玉妹,难道这丫头还会玩出别的花样来?”
莫纹一听,不由暗吃一惊。这叫玉妹的老妇,似乎比帮主还来得机敏,我可不能再大意了。的确,莫纹想使她们快一点出去,取到痴儿身上的玉女黑珠丹,早一点化解自己身上的毒,恢复功力,然后再想办法出去。自己要是不恢复功力,就什么也办不成,那时就真正任人宰割了。于是,装得若无其事地说:“你们不怕我听到,在这里说也可以呀,我更高兴。”
玉妹老妇人笑道:“丫头,你别想用话激我。这个办法,我过去用得多了。”
“小女子怎敢用话激你?”
玉妹老妇不再去理莫纹了,对绿衣少女说:“你和小白两个,先将这痴儿带走!”
莫纹一怔:“你要带我兄弟去哪里?”
玉妹老妇微笑地问:“哦?你那么关心这个无用的痴儿?”
“他虽然是慕容家的二少爷,但不会武功,又是一个痴儿,你们将他关起已太过分了,还想要折磨他,不感到惭愧么?一旦传扬到江湖上去,中原几大门派能放过你们?”
“丫头,我们也跟你一样,才不在乎什么几大门派的。再说,这事只有这里的人知道,谁又敢多嘴了?”
痴儿在笼子里喊道:“我不跟你们去!我要跟着我姐姐!”
玉妹老妇问痴儿:“你愿意永远关在这铁笼里?”
痴儿说:“我当然不愿意啦!”
“那我放你出去不好么?”
“那我姐姐呢?”
“她只好关在这里了!”
“不!姐姐关在这里,我也愿关在这里。”
“你不想出去?”
“姐姐出去,我就出去。”
“这恐怕由不得你啦!”
“由不得我,难道由你吗?”
“当然由我们了。”
“由你?你是我家什么人?是我奶奶吗?”
这真是小孩子说的话,众人不住笑起来。玉妹老妇一缕劲风,隔空就封了痴儿的穴位,令痴儿不能乱动,笑问:“这一下你由我们了吧?”
莫纹大惊:“你将我兄弟怎么样了?”
“没什么,他太不听话了,我只想他乖乖地听我的话罢了。”
“你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出手,不害羞吗?”
“我人老了,面皮也老了,也就不懂得什么害羞不害羞了。”
莫纹咬着牙说:“要是你们伤了我兄弟的一根头发,放着我不死,我会以一报十,闹得你们鸡犬不宁,杀死了你们才解恨!”
“丫头,这事以后再说好了,我也像你一样,不受威胁。”
“你欺负一个弱者,到底是不是人?”
“我们不是人,是什么?总不会是鬼吧?鬼也不会在白天出现呵!”
“你们是一群残忍的老畜生!”
玉妹老妇顿时变色,冷冷逼视莫纹,半晌才说:“丫头,你为这话会付出可怕的代价,你知不知道?”
“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我有更恶毒的话要骂出来!”
“好呀!我想听听你这丫头有什么新鲜的恶毒的话要骂出来。我们一个个在年青时,已听过不少恶毒话了,最好你拣新鲜的,别拣那些老掉牙的恶毒话。”
玉妹老妇这一段话,反而弄得莫纹骂不出来,说:“你——”
“骂呀!你怎么不骂了?”
痴儿虽不能动,却能出声,这时他说:“姐姐,你别骂,我来骂她们!”
玉妹老妇笑问:“你这痴乎乎的小混蛋,也会骂人么?”
“我怎么不会了?”
“那骂呀!”
痴儿瞪着眼,望着这好看的老夫人,想了半晌,转问莫纹:“姐姐,我用什么话骂她才好?”
众人先是愕然,继而“哄”的一声,全都笑了起来,连莫纹也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这个痴儿,连骂人的话也不会。
青袍老妇笑着说:“这么一个痴儿,玉妹,你别逗他了,我们走吧。”
玉妹老妇含笑对痴儿说:“我说你不会骂人不错嘛!”
“不!我会!你等等,我想想。”
众人又是大笑。玉妹笑问:“痴儿,你想到了没有?”
“唔!我想到了,那我骂啦!”
“我听着!”
“你,你这小懒虫,跑去哪里了?干吗还不给我倒水来!”
众人一听,全都傻了眼。这是恶毒的骂人话吗?简直是莫明其妙。众人以为这痴儿想了这么些时刻,准有一句石破天惊、令人难堪的骂人话来,等了半天却是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玉妹仍带笑问:“还有呢?”
“我,我没有了!”
“就只得这么一句?”
“那要多少句?”
“这是骂我的话吗?”
“当然是骂你啦!”
“我怎么是小懒虫了?我这么老,跟你奶奶一样,怎么是小呢?要骂,也应该骂老懒虫才对。再说,我怎么懒了?”
“这——”痴儿愣了愣眼睛,答不出话来。
玉妹又问:“这是不是你在家里,骂伺候你的小三子的话?”
“你怎么知道了?”
众人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笑,这时又“哄”的一声,全大笑起来。两个老妇笑出了眼泪,绿衣少女等几个丫鬟,更是笑弯了眼,有的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喊起“妈”来。
帮主老妇笑着说:“玉妹,好了,别再逗这痴儿了。”她又命绿衣少女和白衣少女打开铁笼,架着痴儿出去。
痴儿身手不能动,被两位少女架着,一边大声喊:“我不去,你们放开我,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痴儿叫喊声留在石牢内,人已给架了出外面,莫纹担心地问:“你们不会杀了他吧?”
玉妹老妇说:“这么个痴儿,起先我的确想杀了他。但他说话有趣,留下来不时让我们开开心也好。小丫头,你还是多想自己的事才好!”
帮主老妇又冷冷地抛了一句话过来:“我们杀不杀这痴儿,就看你的了!你最好想清楚一点。”
随后,三位老妇走了出去,铁门也砰然关上。莫纹冷静下来,暗想:那位玉什么的老太婆会采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绝食?断水?严刑拷打?还是采取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恶毒方法令自己痛不欲生?自己只是担心痴儿的生死。既然已抱一死的决心,以报答慕容家的大恩,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莫纹想到这里,索性闭目养神,不再去想三位老妇的种种对付自己的办法了……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啷当一声又打开了,白、绿两位少女含笑走了进来。令莫纹想不到的是,她们也将铁笼打开了。莫纹感到有些意外,问:“你们要放我走?”
绿衣少女说:“莫姑娘,我们帮主和两位老夫人,请你到客厅谈话。”
“哦?我和你们帮主、老夫人有什么好谈的?”
白衣少女说:“莫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莫纹心想:她们又玩什么花样了?硬的不行,来软的吗?便说:“好呀!麻烦两位在前面带路。”
“还是我们搀扶莫小姐走吧。”
“你们怕我逃走吗?”
“莫姑娘别多心,我们只担心莫姑娘浑身无力,恐怕走不动。”
“不用!尽管我中了毒,浑身无力,路还是可以走的。”
绿衣少女说:“莫姑娘真的能走得动?”
“你们让我走走看,我真的走不动,你们再扶着我好了。”
“那么,莫姑娘请!”
莫纹的确浑身无力,举步实在艰难。不知是她内力特别深厚,还是凭一股惊人的意志和毅力,咬着牙,一步步地竟然可以慢慢走动,令白、绿衣少女不禁赞了一句:“莫姑娘一身的内力真深厚,服了四川陶门的酥骨散,居然还可以走路。”
莫纹一怔:“什么?我服的是四川陶门的酥骨散?”
白衣少女说:“是呀!任何武林中的一等上乘高手,只要服下了这一种毒药,浑身骨头酥软,站也站不稳,别说走路了。想不到莫姑娘还走得动。”
“你们帮主去哪里弄到四川陶门这一种毒药?我知道,四川陶门以使毒独步武林,从来不会将本门的毒交给外人的。”
白衣少女想说,绿衣少女轻咳了一声,说;“我们也不知道帮主去哪里弄到四川陶门的毒的。”
莫纹知道她们不愿说出真相,一笑说:“你们帮主真有本事。”
白衣少女高兴了:“是呵,我们帮主本事可大了,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是吗?恐怕有一样东西,她永远也不会得到。”
“莫姑娘,什么东西?”
“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莫姑娘,你别将话说绝了!”
“不信,可以叫你们帮主试试看。”
“莫姑娘,你敢不敢和我们打赌?”
“打赌?那你们一定输定了!再说,我赢了,你们能将解药交给我或放我走?”
“这一点,我们做不到。”
“那我们就别赌了,赌也白费。”
两位少女一时不能出声。莫纹又问:“我们还要多久才可以走到大厅?”
“还有一段路哩。莫姑娘,我看我们还是扶着你走的好。”
莫纹似乎有点力不从心,暗想:“四川陶门之毒,果然厉害,不知痴儿身上的玉女黑珠丹能不能化解得了?化解不了,哪不就要听任三位老太婆的摆布?”莫纹还没有想到,她现在能抗拒酥骨散的毒性,能走一段路,全靠她过去服下的玉女黑珠丹的余力,当然也与她深厚的内劲和坚强的意志有关。正是由于这三方面的因素,使她仍能撑着行动,但施展武功是怎么也不可能了。
莫纹真的无力再举步了,对她们说:“那麻烦两位姐姐啦!”
“莫姑娘别客气,帮主本来就叫我们来搀扶莫姑娘的。”
莫纹由她们扶着,走过了一条回廊,最后来到大厅。一路来时,莫纹已暗暗留意四周的建筑,这住宅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内院,房屋和亭、台、楼、阁依山势而建,花木处处,清雅美观,布局精巧。踏进大厅,其实这恐怕不是什么大厅,只可以说是一间精雅的会客厅,桌椅茶几齐全,陈设舒适,几幅字画挂在当眼之处,长几上摆设着古董玩物。这座大院,似乎坐落在山峰之中。
莫纹踏入厅时,三位老太婆仍端坐不动,只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妇人出来迎接,温和地说:“莫姑娘来了,请坐!”
莫纹说:“不敢!”由两位少女扶着在一旁坐下。厅上几盏玻璃大吊灯,将整个客厅照得如同白昼。莫纹离开铁笼时,已是黄昏。慢腾腾走了一段路,到这里已是掌灯时分了。
刚才还被困在牢屋的铁笼中,现在却端坐在这么一处清雅华丽的客厅上,莫纹这时真有点天堂与地狱之别的感觉,不知道这三个老太婆打什么主意?
首先,还是那叫玉妹的老妇人含笑问:“莫姑娘,你知否老身等三人为什么要请你来这里?”
“小女子正想动问。”
“我们想问你,你需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交出来?”
莫纹扬了扬眉:“我说出的条件,你们办得到吗?”
“丫头,你说吧,你要金、要银,就是要这座大院,我们也可以答应给你,让你一生一世吃用不尽。”
莫纹说:“这么一座大院,我一个人怎么住?要是我有了这座大院,恐怕死得更快,结果什么也得不到。”
青袍老妇问:“你怎么这样说话的?”
“老夫人,你试为小女子想想,我一个人有了这么一座大院,必定要请什么管家啦,厨房大师父啦,护院家丁啦,养一大群奴才,我哪有这么一大笔银两?没有银两,我势必又要去抢去偷,现在……”
帮主说:“丫头,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老身等人将这所庄院送了给你,就连同内外管家、各种下人全都送给你了,一切打点和银两来源,有内外管家处理,也用不了你操心,你只安心做你的庄主好了。”
莫纹笑了笑:“这太好了!”
“丫头,那你同意啦?”
“小女子的确同意。不过,我想请帮主别忘记,小女子目前为黑、白两道上的人盯踪追杀,我在这里一住,他们不会寻来?到时,小女子担心这么一座好端端的庄院,恐怕也像慕容家的紫竹山庄一样,连地皮也给人翻了过来,害得全庄上下的人,都成了刀下之鬼。”
“丫头,没人知道你在这里的。”
“帮主,有话说,纸包不住火。再密实的鸡蛋,也会孵出鸡仔来。黑、白两道上那么多精明的高手,他们不会跟踪而到?连我在桂南荒山大野深处猎户家养伤,可以说是足不出门,也给玄冥阴掌门的人寻到了,他们怎不会寻来这里?”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了哪里?”
“我到了哪里?”
“这是大巴山,云遮雾障的神农架中没有人敢来的深谷幽涧,武林中人,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来了这里的。”
莫纹惊愕了:“真的?我怎么来了这里?”
帮主悻悻地说:“丫头,为了弄你来这么一处地方,老身已使出了浑身的本事,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沿途还激战了两次。白天在深山荒林中隐藏,夜里才敢行走。费尽心血,才摆脱了所有的盯踪者,悄然进入大巴山,你知不知道?”
“小女子一直在昏迷中,的确不知道帮主这么辛苦。”
“现在你知道就好了。”
“小女子恐怕辜负了帮主的一番心血。”
“你不答应?”
“小女子不是不答应,而是不敢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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