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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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迪娅·德·莱纳从太平洋帕丽萨德的住处开车前往安提娜在马里布的家。她思忖该怎样说服安提娜接着拍《梅莎琳娜》。
这件事对她和电影公司同等重要。《梅莎琳娜》是她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原创剧本,她其余的作品都是小说改编、重写或者修改剧本,最多也只是共同创作。
不仅如此,她还是《梅莎琳娜》的联合制片人,她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权力。而且还有票房分成。这回她可真正能见识到什么才叫一大笔钱了。而且,以后她还可以再接再厉,成为编剧兼制片人。整个密西西比河西岸,估计也只有她不想当导演。因为当导演就得六亲不认,她可受不了这一点。
克劳迪娅跟安提娜的关系可不是电影业同行的职业往来而已。她们两个是挚友。安提娜肯定知道这部片子对她的职业生涯有多么大的意义。安提娜可不笨。真正让克劳迪娅不能理解的,是安提娜对博兹·斯堪尼特的恐惧。安提娜从没害怕过任何人、任何事。
这就是她要解决的事。她得先搞明白安提娜为什么害怕,然后才能帮她。当然,她要阻止安提娜毁了自己的前程。不管怎么说,谁能比她还了解电影业的钩心斗角呢?
克劳迪娅·德·莱纳曾经的梦想是到纽约当作家。二十一岁时,她的第一部小说被二十家出版社拒绝。但她并不气馁,反而来到洛杉矶,试着做起了电影编剧。
由于她聪明活泼,而且才华横溢,很快就在洛杉矶交到了许多朋友。她到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报名参加了一门电影剧本写作课,在这门课上认识了一个小伙子,他的父亲是位著名的整形医师。他们成了情侣,他被她的身材和灵气迷住了,于是他把两个人的关系从“床伴”升级成了“一段认真的感情”。他带她回来跟家人共进晚餐。他爸爸,那位整形医师,对她大加激赏。饭后,医生用手捧着她的脸庞说:“这太不公平了,像你这样的姑娘,应该更漂亮才对,”他说,“别介意,这完全是与生俱来的不幸。不过这是我的本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克劳迪娅虽然不介意,却觉得愤愤不平。“我怎么就非得漂亮不可呢?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她笑着说,“配你儿子,我足够漂亮了。”
“好处可太大了,”医生说,“要是我帮你整形,我儿子就配不上你。你可爱聪明,不过,美貌也是一种力量。你总不愿意瞪眼瞧着男人们围着那些连你十分之一智商都没有的漂亮女人转吧?就因为鼻梁塌了点儿,或者下巴长得像个黑手党小混混,你就愿意干坐着?”说到这里,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面颊,“不用花什么大力气。你的眼睛和嘴都很漂亮。你的身材当个电影明星都没问题。”
克劳迪娅躲开了。她知道她长得像爸爸,那句“黑手党小混混”触动了她的神经。
“没关系,”她说,“我可请不起你。”
“还有,”医生说,“我了解电影业这一行。我延长了许多演员的事业。有一天,你到电影公司去宣传自己的电影,你的外观会有很大影响的。你可能觉得不公平,我知道你很有才气。但是电影这行就这样。你得把这个问题当成职业来考虑,而不是男女两性之间的问题——其实就是男女两性的问题。”见她仍在踌躇,他又说,“我不收你钱。我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儿子。不过,等你像我想象中那么美丽的时候,恐怕他已经没有女朋友了。”
克劳迪娅一直都清楚,自己并不漂亮,对爸爸的记忆涌上了脑海。如果她一开始就很漂亮,命运会不一样吗?这时,她才仔细打量起了这位整形医师。他很英俊。他的眼睛柔和似水,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她笑了。“好吧,”她说,“让我成为灰姑娘吧。”
手术需要动的地方并不多。他削薄了她的鼻梁骨,让她的下巴变得更圆润,又磨光了她的皮肤。克劳迪娅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英气十足、自信满满的女人了,拥有完美的鼻梁骨和征服一切的气质,也许不算绝对漂亮,但却更有吸引力了。
样貌的变化对事业上的影响神奇无比。年纪轻轻的克劳迪娅取得了与梅洛·斯图尔特单独会面的机会,梅洛成了她的经纪人。他安排她给剧本作局部改动,邀她参加各种聚会,让她结识制片人、导演和影星。大家都为她所倾倒。后来的五年里,年轻的克劳迪娅成了一线编剧,参与主流大制作电影。她的个人生活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位整形医师说对了,他儿子在竞争中失败了。克劳迪娅征服了许多男人——其中颇有几个对她百依百顺——怕是连电影明星也会对这种经历感到骄傲吧。
克劳迪娅喜欢电影行业。她喜欢跟其他作家合作,喜欢挑战制片人,告诉他怎么拍一个场景才最省钱,她劝说导演拍出艺术水准。男女演员都佩服她写出的对话更契合他们,让他们演得更出色、表演更真挚。大部分人都觉得片场无聊,她却喜欢片场的魔力,她喜欢与剧组打成一片,从来不会担心“有失身份”。看着一部电影开机,最后无论成功或失败,她都感到兴奋无比。她信仰电影这种伟大的艺术形式。她改编剧本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位医者,从不为了在演职员表上留个名而应付差事。二十五岁,她已经有点名气了,跟许多明星都成了好朋友,其中最亲密的就要数安提娜·阿奎坦内了。
她情欲旺盛到出乎自己的预料。在她看来,跟喜欢的男人上床,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跟其他形式的友谊没什么区别。她才华横溢,用不着出卖色相;相反,有时候她开玩笑说,男明星们为了出演她的下一部剧本,才会跟她上床。
整形医师是她第一个情人。事实证明,他比他儿子更加有魅力、更擅长此道。可能是出于对自己作品的激赏,他想用一幢公寓把她包养下来,每周给她零花钱,不是为了性,而是喜欢有她陪着。克劳迪娅拒绝了他,不无幽默地打趣道:“我记得你说过手术可是免费的。”
“你已经付过了,”他说,“可我希望我们能常见面。”
“当然可以。”克劳迪亚说。
跟她上床的对象各式各样,无论是年龄、性格还是长相都差别迥异,她乐在其中,仿佛一个尝遍天下珍馐佳肴的美食家。她偶尔指导新演员和编剧,但是她并不喜欢这种关系。她希望能学东西,所以她觉得成熟男人才更有味道。
在一个难忘的日子里,她与伟大的伊莱·马林本人发生了一夜情。虽然她很享受,但当时并不太成功。
他们是在罗德斯通工作室的宴会上碰面的。马林被她吸引了,因为她不害怕他,而是狠狠地批评了公司新上映的电影。而且,马林还听见了她聪明地回绝了鲍比·邦茨的挑逗,又避免了双方尴尬。
伊莱·马林最近几年都没有性生活了。他颇为力不从心,这种事就成了负担而非消遣。当他邀请她一同前往罗德斯通在比弗利山庄买下的一栋小别墅时,他本以为她是因为敬畏他的权势才会接受邀请的。他不知道,她在性爱上喜欢猎奇。跟有权有势的老人上床会是什么感觉呢?当然这不是全部原因。马林尽管年事已高,却很有吸引力。他告诉她大家都叫他伊莱,就连他孙子也不例外,他笑起来时那张粗犷的脸甚至可以算英俊。他的机智和天生魅力吸引住了她,因为她早就听说过这个人的冷酷无情。这肯定会非常有意思。
在比弗利山庄酒店别墅的卧室里,她兴味盎然地看见马林竟然害羞。克劳迪娅可一点都不怯,帮他宽衣解带。在他把衣服叠好放在沙发椅上的时候,她已经一丝不挂了。她拥抱他,和他一起钻进被窝。马林开起了玩笑:“所罗门王临死的时候,让好几个处女到床上抱着他取暖。”
“那我可帮不了你了。”克劳迪娅说。她亲吻他、爱抚他。他的嘴唇很温暖、很舒服。他的皮肤光滑干燥,并不让人反感。当他脱下衣服和鞋子的时候,她感到十分惊讶:原来他竟然这么瘦小,三千美元的西装果然没有白花钱。他身材虽小,脑袋却大,让人忍俊不禁,她完全没有抗拒感。可互相爱抚和亲吻了十分钟之后(马林这样的大人物,接起吻来却像个小孩子),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他已彻底不能人道。马林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跟女人上床了。她把他抱在臂弯里,他叹了口气,反倒释然了。
“好吧,伊莱,”克劳迪娅说,“那我就说说,为什么你的电影无论从票房角度还是从艺术角度都很烂。”她一边爱抚他,一边针对剧本、导演和演员作了一番单刀直入的分析。“不只是烂,”克劳迪娅说,“根本没法看。完全不能算是个故事,只是一个破导演拍了一堆幻灯片,以为这就是故事。演员只是走走过场,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片子根本就是扯淡。”
马林听着她说话,面带善意的微笑。他感到非常愉悦。他意识到,人生的一个重要部分已经离他远去,接下来的就是死亡了。他再也不能跟女人做爱了。这没什么丢脸的。他知道克劳迪娅不会把今晚上的事四处乱说的。再说,就算她真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是有实实在在的权力。只要他活着,他仍然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而眼下,她对电影的分析很让他觉得新奇。
“你不明白,”他说,“我可以拍电影,但我不会创作。你说得很对,那个导演我肯定再也不用了。这些人是不用赔钱,可我会。但是承受批评的可是他们。电影能不能挣钱,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要是电影成了一部艺术作品,那只能算是意外之喜。”
他们一边说话,马林一边翻身下了床穿衣服。克劳迪娅讨厌穿着衣服的男人,跟他们说话太费劲儿。就比方说马林,对她来说,光着屁股的马林虽然看起来有点古怪,但是绝对可爱得多。他的细腿、小身板、大脑袋,都让她充满怜爱。奇怪的是,他的阴茎尽管一蹶不振,却比跟他差不多的人都要大。她暗暗记住了这一点,回头要问问她的整形医师:难道那东西越没用,个头反倒越大吗?
她看见马林系衬衫扣子和别上袖扣的时候有多么艰难。于是跳下床去帮忙。
马林端详着一丝不挂的她。她的身材比许多跟他睡过觉的女星都要好,但他感觉不到精神上的兴奋,身体细胞也不再对她的美作出反应。他并不感到遗憾或者悲伤。
克劳迪娅帮他穿好裤子、为他系上衬衫的纽扣,替他别好袖扣。她为他正了正深红色的领带,用手指替他把一头灰发向后拢拢。他穿好西装外套站在那里,风采依旧。她亲了他,说:“我很愉快。”
马林审视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敌人似的。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了招牌笑容,笑容把他丑陋的面部轮廓一扫而光。他明白了,她是真的很天真烂漫,真的心地善良。他相信,这是因为她还年轻。可惜的是,她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早晚会改变她的。
“嗯,至少我可以让你不饿肚子。”马林说道。他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
克劳迪娅确实饿了。她喝光了汤,吃了鸭肉、蔬菜和一大碗草莓冰淇淋。马林几乎什么也没吃,但两个人一起喝光了红酒。他们讨论书籍和电影,马林比她读的书还要多得多。
“我也想当作家,”马林说,“我喜欢写作。书籍给了我很多乐趣。但是见过的作家,我几乎一个都不喜欢,虽然他们的书我可能很喜欢。就比方说厄内斯特·维尔。他的书写得多棒,但是现实中这家伙实在讨厌。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因为作家跟作家的书不是一回事,”克劳迪娅说,“他们的书就好比萃取了他们身体里最精华的部分。就好像你劈开成吨成吨的山岩,终于淘到一小颗钻石——如果钻石确实是这么来的话。”
“你认识厄内斯特·维尔?”马林问道。克劳迪娅很欣慰,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什么暧昧的神色都没有。他肯定知道自己跟维尔的韵事。“你说的没错,我喜欢他的作品,但我受不了他这个人。而且他对公司横加指责,真是疯了。”
克劳迪娅拍拍他的手。这样的亲近在他们坦诚相见后是默许的。“所有的大牌明星都抱怨电影公司,”她说,“这不是针对个人的。话说回来,生意场上你也不是什么善心人。好莱坞这么多作家,估计也只有我真心喜欢你了。”两个人都笑了。
分手之前,马林对克劳迪娅说道:“有问题就打电话找我好了。”这意味着,他不打算继续这段关系了。
克劳迪娅明白他的意思。“美意心领了,”她说道,“如果哪个剧本有什么问题,打电话找我好了。咨询免费,但是如果让我动笔重写的话,稿酬可得另计。”这是告诉他说,从业务角度讲,不是她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她。这当然不是真的,不过可以让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才华是有信心的。他们像朋友一样分手了。
沿着太平洋的海岸公路,车行缓慢。克劳迪娅望着左边波光粼粼的海面,沙滩上竟然没什么游客,这跟小时候去过的纽约长岛很不一样,她感到非常惊奇。头顶上,她看见滑翔翼飞越层层电线,落到海滩上。她的右边有一群人围着一台广播车和大型摄像机。有人正在拍电影。她太喜欢这条太平洋海岸公路了。厄内斯特·维尔竟然那么讨厌这条路。他说,在这条路上开车,就像搭渡轮下地狱……
克劳迪娅·德·莱纳第一次见到维尔的时候,她正在改编他的畅销小说。她一直很喜欢他的书,他的句子真美,就像一个个音符彼此融会贯通。他理解生活,理解人物的悲剧性。他的情节不落窠臼,让她神往不已,就像童年时候被童话故事牢牢吸引。所以,能见到他,她真的很高兴。可惜现实中的厄内斯特·维尔本人,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维尔五十岁刚刚出头。他的形象一点都没有他文字的那种风雅。他又矮又胖,谢了顶都懒得掩盖一下。也许对他书里的角色,他能理解,能倾注感情,但对于日常生活的微妙细节,他毫不在乎。可能这正是他的魅力之一吧,因为他有一种孩子气的天真。等到更加了解他之后,她认识到了隐藏在天真下的另类智慧。他有小孩子不经意显露出的几分狡黠,还有孩子般脆弱的自尊心。
在波罗餐厅用早餐的厄内斯特·维尔看上去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先前的小说为他带来了巨大声望,但收入差强人意。而他最新的作品有了突破,不仅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畅销书,还将被罗德斯通工作室改编成电影。维尔写了剧本,此刻鲍比·邦茨和斯基比·迪尔正在吹捧他的剧本有多棒。维尔就像个想出镜想疯了的新人,对这些褒奖竟然照单全收。维尔难道不知道克劳迪娅来开会的目的吗?她气愤的是前一天晚上,正是邦茨和迪尔告诉她,这个剧本纯属狗屁。绝对不是刻薄,甚至也没有贬义。所谓“狗屁”,无非是行不通、用不上的东西而已。
克劳迪娅并没有因为维尔的毫不出众而气馁。毕竟她自己也曾经毫不起眼,是整形手术才让她初露峥嵘。她甚至觉得,他这种天真和热忱很可爱。
邦茨说道:“厄内斯特,我们找了克劳迪娅来帮你。她是个非常棒的写手,这一行里最厉害的,她肯定能把你的小说变成一部好电影。我有预感这部片子肯定大卖。还有,记住——净收入你占百分之十。”
克劳迪娅明白,维尔已经上钩了。这个可怜的小笨蛋哟,他哪里会知道净收入的百分之十就是零的百分之十。
维尔似乎非常感激他们的帮助。他说:“好,我也可以向她多学习。写剧本比写书有意思得多,但是对我来说是个全新的尝试。”
斯基比·迪尔宽慰他说:“厄内斯特,你很有天分。这里就是你大显身手的地方。这部电影能让你大赚一笔。尤其是如果能有个好票房,甚至能拿下奥斯卡,那就不得了了。”
克劳迪娅打量着这几个人。两个骗子,一个笨蛋。这种三人组在好莱坞比比皆是。不过,她也没聪明到哪儿去。斯基比·迪尔不是也把她给搞定了吗——身心都给搞定了。但是她还是很钦佩斯基比。他看上去总是那么真挚。
克劳迪娅知道这是个非常麻烦的项目,独一无二的宾尼·斯莱才是真正的幕后写手,斯莱把维尔的书变成了集詹姆斯·邦德、夏洛克·福尔摩斯和卡萨诺瓦于一身的大杂烩。这么一改,维尔的书除了一副骨架子,什么都不剩了。
出于同情,克劳迪娅同意晚上跟维尔共进晚餐,顺便商量一下剧本合作的事。合作这种事的诀窍之一,就是要避免任何私人的关系。所以她尽可能把自己搞得像个工作狂,一点也不吸引人。她写作的时候,爱情这种事太让她分心了。
她惊喜的是他们共事的两个月成就了一段长久的友谊。当他们同一天被这个项目开除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拉斯维加斯。克劳迪娅一直热衷于赌博,维尔也是一样。在拉斯维加斯,她把哥哥克罗斯介绍给了他。没想到,这两个人一拍即合。她想不通这两个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厄内斯特是学者,对高尔夫或者别的运动并无兴趣;克罗斯多少年都不读书了。于是她问厄内斯特这是为什么。
“他愿意听人说话,我愿意对人说话,仅此而已。”他说。克劳迪娅觉得不对,事情不是这么回事。
她又问克罗斯。虽然这是她哥哥,却比谁都神秘莫测。克罗斯思忖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因为你用不着提防着他,他没什么想捞的。”克罗斯一开口,她就知道这才是真相。她恍然大悟。厄内斯特·维尔一点城府都没有,真是不幸。
她跟厄内斯特·维尔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他虽然是享誉世界的小说家,在好莱坞却没什么影响力,也没什么交际能力,还总是招来别人的反感。他在杂志上刊载的文章都是关于国内热点问题的,永远保持政治正确,可讽刺的是,这反倒把两方阵营都得罪了。他嘲笑美国的民主进程;他扬言除非男女在体力上达到平等,否则女人就只是屈服于男人的命,因此建议女权主义者去搞个准军事训练组织;谈到种族问题的时候,他写了一篇关于语言的文章,他说黑人应该改称自己为“有色人种”,因为用“黑色”来表示贬义的场合太多了。比如“黑暗的念头”“黑得跟地狱一样”“肤色黑”——而且“黑”这个字永远跟消极方面联系在一起,除了“纯黑色的外衣”之外。
可当他接下来又主张说地中海人种,包括意大利人、西班牙人、希腊人等,也应该被称作“有色人种”的时候,双方都被激怒了。
他说有钱人就应该冷酷无情、保持警惕性,而穷人应该成为罪犯以对抗法律,因为法律都是有钱人为了保护他们自己的钱而定的。他还写道,所有社会福利都是给穷人的贿赂,以防他们发动革命。提到宗教时,他说这些宗教都应该像药一样管制,凭处方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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