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道 七 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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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天众人都是忙到了大半夜,回去睡了没几个钟头,沈夜熙刚把车停好,就看见盛遥从另一边走过来,眼睛半睁不睁地拿着一杯奶茶边走边喝,然后义无反顾地撞上电线杆子。

盛遥“嗷”一声惨叫弯下腰去,沈夜熙唯恐天下不乱地摘下墨镜,鼓掌叫好:“撞得好,再给大爷撞一个看看!”

盛遥清醒过来开骂:“你大爷的沈夜熙,我祝你一辈子吃泡面找不着调料包。”

“哟,人民群众表示喜闻乐见。”杨曼和苏君子正好碰上,一起走过来。

苏君子笑眯眯地说:“大家早呀。”

盛遥仍然蹲在地上,非常怨念地抬头看着刚和自己亲密接触过的电线杆子,有气无力:“早死我了,莫局我抗议!晚上加班早晨还得按点上班,二十四小时工作制啊,过去那黑奴都没有你这么使唤的!”

三楼窗户打开,莫局那老东西笑里藏刀的脸露出来,眯着眼睛特别慈祥地望着盛遥:“小盛你说什么?大点声呗,我岁数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

盛遥很狗腿地迅速改口:“我说莫局您也这太不对了,同志们都有意见了,您看您,天天晚上走得比狗都晚,早晨来得比鸡还早,这样是不对的,您这么不注意身体,要是累病了,谁给党和人民服务去?那简直就是国家和社会的损失呀!”

所有人一起扭过头去,假装不认识他。

莫局扭头看了一眼杨曼,问:“哎,小杨,怡宁没和你一起来么?”

杨曼先是一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啊……啊!那什么,那个怡宁呀,她这不是昨天晚上住我那了么,早晨本来也是跟我一起来的,谁知道半路上肚子疼,在地铁站找厕所去了,让我过来和沈队打声招呼,晚点来。”

“是么,吃坏肚子了?”莫局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了,意味深长地看着杨曼,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这么不注意生活细节呢?”

彪悍的霸王花被他居高临下的目光看得有点抬不起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神经过敏,她觉得“生活细节”四个字被莫局格外腔调了,当即只能干笑两声:“那什么,昨天……这不是回去晚了嘛,随便在路边买了点东西吃,可能不大干净吧……哎你们为什么都在外面站着,不嫌冷吗,回办公室回办公室。”

一帮不明真相的男人们被她推着搡着走了。

一离开莫局的视线,杨曼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压低了声音:“喂,安怡宁你死哪去了,为什么大领导说你跟我在一起呢?”

其他人立刻在旁边一阵贱兮兮地互相挤眉弄眼,只有姜湖一脸莫名其妙。

电话里的安怡宁似乎飞快地说了什么,杨曼:“我说了,我说你半路上闹肚子晚点来,帮你遮过去了,你回来以后别穿帮啊,就说在地铁里上厕所来着。”

总比别人慢半拍的姜湖这才恍然大悟,看着杨曼肃然起敬,觉得杨姐不愧是局里格斗冠军出身,反应奇快,瞎话张嘴就来,连事后找人串供都那么训练有素。

十五分钟以后,安怡宁匆匆忙忙地赶来,一进门先给了杨曼一个熊抱:“杨姐我爱死你了,你就是人民的大救星!昨天晚上没事了以后,我跟几个朋友在外面玩来着,谁知道突然接到我老爸的查岗电话,就顺口胡诌跟你在一起呢,后来太晚了忘了跟你说,可吓死我了。”

杨曼得意洋洋地说:“放心,我多年来跟我老娘斗智斗勇,早就身经百战了,就这,小意思。”

姜湖却非常不给面子地插进一句:“安叔是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打你电话的。”

安怡宁:“啊?”

姜湖翻看着一本成语应用大全,头也不抬地用一种很负责的语气说:“以我对安叔的了解,我觉得他如果莫名其妙地突然打电话问你在哪里,大概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看见你了。莫局也不是关心别人私事的人,今天早晨多问你一句,多半是安叔联系过他。”

安怡宁缄默,杨曼缄默。

一分钟之后,姜湖才发现众人一片冷场,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推了一下眼镜:“……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杨曼:“我是个罪大恶极的从犯,马上去写遗书。”

安怡宁:“作为主犯,我已经不想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了。”

过了没有多大一会的工夫,安怡宁就被莫局叫走了,众人仿佛得到了午餐信号的马戏团动物,所有人都把凶狠地想知道八卦的目光投向了杨曼,盛遥拿起桌上一根签字笔,对准杨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杨曼高举双手:“英雄饶命。”

沈夜熙大尾巴狼一样地往椅子背上一靠:“嗯哼,这事,我知道。”

“你又知道了,”苏君子抬头看着他,过了一会,他仿佛品味出了一点异常的滋味,表情诡异地问,“等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夜熙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仿佛一瞬间知道了谁是凶手的侦探。

“怡宁不是一直有个男朋友么,”杨曼说,“她爸对此人极端不满意,三番两次客串打鸳鸯的棒槌,总觉得自己宝贝女儿会被社会不良人士拐走。”

“多不良?”苏君子问。

“现在家里是做餐饮娱乐的,”沈夜熙说,“不过据传,早年有涉黑背景,后来人该处理的处理了,改行做买卖了,现在虽然风平浪静,但也然是打黑组的重点监控目标之一,但是这也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了,跟那小男孩没什么关系。”

苏君子皱皱眉,在所有无所谓的单身汉里,唯一一个作为孩儿爹的人比较有发言权:“其实做父母的……”

做父母的怎样,苏君子没说完,因为安怡宁红着眼圈闯进了办公室。

安怡宁把一个薄薄的卷宗扔在沈夜熙桌子上,闷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被电脑和桌子上堆得厚厚的东西挡住。

沈夜熙打开卷宗看了两眼,立刻就明白安怡宁为啥一个字都不说了。案情非常简单,太简单了——就是一个小青年失踪了。

姚皎,男,二十六岁,自由职业者。报案的是他的房东,据说是因为过了该交房租的日子一个多礼拜了,这人也没出现过,敲门没人,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都在,就是人没影了,联系不到,打电话关机。

于是房东大妈报警了。

当然房东大妈不是担心姚皎的安全,那么一个大小伙子,谁能把他怎么着?不过就是你要跑、要玩人家蒸发,也得把这半年的房租钱给交了对吧?

盛遥凑过来,沈夜熙把卷宗递给他。这种案子是不往他们这里送的,盛遥迅速地翻完,无奈地给沈夜熙递了个眼色——还能有什么,莫局找茬呗。

看出来了,这么一出,安怡宁她爸是真火了,你不是闲么?你不是天天不着家,没事就翘班看你那混混男朋友么?哪都甭去了,局里老老实实地待着,有的是活给你干,这种专制家长和顶头上司关系亲密之类的事……

悲剧的是她还连累了整个重案组的人,在这么一个暖融融的春天里,要出外勤去搜索一个逃了房租的小青年。沈夜熙揉揉眉心,昨天半宿没休息好,整个人都有点无精打采,本想早晨过来补一觉。

“怡宁……怡宁?”第一声声音小了,安怡宁没理会他,沈夜熙只能提高了一点音量。

“嗯?”安怡宁的声音有点哑。

“莫局怎么跟你说的?不是有专门负责这种失踪人口的事的部门吗,况且……”况且这一个礼拜不见人,说不定就单纯是突然有兴致出去旅游,忘了打招呼又刚好错过交房租的日期,这不是常有的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怡宁冷笑一声给打断了:“他说了,怎么都是占用资源,既然现在你们也没事,就是闲置资源,放着也是放着,与其闲得长蘑菇,不如给其他人分担分担任务,这事嫌小也行,晚上扫黄打非组有一次行动,愿意昼伏夜出的可以先回家了,晚上回来找扫黄打非组的组长报道。”

沈夜熙觉得,莫局说的“你们”,应该是“你”的意思。

城门失火,殃及了他们这帮小池鱼。

沈夜熙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一边的姜湖:“你跟我走,整天往那一窝跟小乌龟似的,透着是文职,不用做体能训练是吧?出去溜达溜达。怡宁一起,还有盛遥——”

“我知道,这次我留守,负责查看这小青年的背景资料。”盛遥递了湿巾给安怡宁,柔声说,“擦擦脸再出去,外面风大,别吹了脸。”

安怡宁接过去,这才勉强对他笑了笑。

沈夜熙在前边走,和后边两个人保持了点距离,这种情况下,他一般是说不上什么话的,正好这有个心理医生,偶尔也让他干一干自己的本职工作。

姜湖和安怡宁并肩走在后边,安怡宁闷闷地不吱声,踢踢踏踏地用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姜湖稍微嘴角翘起来一点,以前倒是没发现她这么孩子气,他忽然说:“要是安叔真的铁了心的要反对,他前一天看见你们,应该会当面把你拉回去吧,他还会很疼你的,怕你在朋友面前没面子,只好背地里偷偷和莫局打听。”

安怡宁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再说平时没事的时候,你溜出去约会,莫局偶尔经过的时候问起来,杨姐每次都只会编那么三句半的理由,他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想想,他是那么好骗的人么?”

“那他为什么……”

“长辈么,总是又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又不放心你的,这么年纪轻轻的,被人骗了怎么办?”姜湖慢悠悠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安怡宁突然觉得这人说话的口气就像个老气横秋的老头子,“其实……”

姜湖笑了一下,安怡宁瞪着红彤彤的眼睛问:“其实什么?”

“我觉得安叔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他说不定也是舍不得你,故意闹脾气的。”

安怡宁的表情柔和了一点。

一边沈夜熙已经在发动公务车了。

安怡宁问他:“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感情在,总不担心人飞了吧?真是那样,你也不用为这个再有什么想法了。”姜湖站定,慢条斯理地说,“慢慢来,不着急,谨慎一点,起码做出谨慎的态度给长辈们看,让他们也多放心些,感情这种事情不急,有时候激情过去了,慢慢磨着,说不定能磨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安怡宁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说得跟你经验很丰富似的,你一万年单身男,在给我上情感讲座?”

姜湖挑挑眉:“……”

安怡宁恍然大悟:“怪不得别人都说,每天写言情小说教人家怎么谈恋爱的都是没谈过恋爱的。”

被农夫与蛇了的姜湖奇迹般地领会了一句古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姚皎的地址不难找,途中安怡宁打电话通知了房东赵大妈,一到地方,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就特别热情地迎了出来。

赵大妈为这事还跟她儿子吵了一架,他们家那败家儿子非要败兴,说这事警察肯定不管,这不是来了么,还来了三位。

……而且她一点也不知道来管这事的人平时是只负责抓连环杀人犯的。

“你说说这年轻人,太不像话了,平时就爱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白天睡觉晚上聚会,正经人有昼伏夜出的么?一聚会还把音乐开那么大,周围街坊都反映,我都厚着老脸替他打点过好几回了,说也不管用。”

大妈没一会就絮絮叨叨地打开了话匣子,情绪激动,唾沫星子乱飞,喷壶似的,沈夜熙为了躲避“飞沫袭击”,只得尽量往一边闪,大妈偏偏看不出来,唯恐他听不清楚,还老愿意往他那边凑。

大妈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见多了,一眼瞄过去,就知道这三人里谁是管事的,于是沈夜熙成了她的第一炮轰对象。

“也不见有个正经工作,一天到晚就是鬼混鬼混,要是我儿子,我非一杠子横死他不可。”大妈愤愤,随即压低了声音,“警察同志,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那天晚上我买菜回来,看见他那又来人,一大帮小年轻,哎哟那脸哟,一个个的都跟染缸里捞出来的似的,什么颜色都有,还有几个穿着裙子的大姑娘在里面,我还琢磨呢,这谁家姑娘这么作孽啊,跟这帮玩意儿混,结果你猜怎么着?”

沈夜熙抹了把脸,悲摧地想,我不猜,你们谁借我一把雨伞?

赵大妈仍然在那自己激动:“我走近了一看,哪儿是什么姑娘呀,是几个小伙子,男的!腿上的腿毛还没刮干净呢,带着长头发的假头套,穿着姑娘的裙子,啧啧,我活了五十多岁了,真是没见过这样儿的,真没见过……”

赵大妈带着他们进了楼道,往上走,到一户门口,掏钥匙开了门:“就是这了。”

沈夜熙立刻闪进了屋里,感觉自己刚洗了个脸。

姜湖和安怡宁在一边憋着笑,被他们队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分头查查,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有价值的,行了,笑什么笑,都给我严肃点!”

安怡宁和姜湖立刻假装正经地带上手套,开始分别翻查起来。赵大妈唠唠叨叨的洪亮声音做背景音乐,三人觉得这次的工作环境异常轻松愉快。

姜湖在姚皎的卧室里转了一圈,看着此人床头柜上放着的两根不同颜色的水笔发了会呆,然后打开了床头柜,在里面发现了一本花里胡哨的日记。翻开看了几眼,他就皱起眉来。

突然,姜湖脸色一变:“夜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过来下。”

“怎么了?”沈夜熙和安怡宁都凑了过来。

姜湖翻开的日记本其实不能说是日记,只是一个日程表,上面写着时间和要做或者已经做了的事情,旁边用不同的颜色画了勾。

“大姐,姚皎什么时候失踪的,知道具体时间么?”安怡宁问。

赵大妈想了想:“他上个礼拜四,也就是十六号那天该交房租的时候,我催过一次,那时候就没人了,不过之前怎么样可不知道。”

“十三号和十四号两天是空着的,十五号写了东西,是说看美术展。”姜湖翻开那一页,里面还夹着一张票,“你看,十三号以前的这些记录,后边都分别用红笔和黑笔画上了勾,之后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这应该是一本日程计划。”沈夜熙摸摸下巴,“不同颜色的勾代表做成了的和没做成的,空着的两天,大概是出门或者什么的,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姚皎应该是个很有计划的人,而且这么看来,他并没有出门就不回来的意思。”安怡宁补充,“那他会不会出门遇到了什么意外?”

“怡宁翻翻看,他的证件在不在?”

“我刚刚留神找了,好像没有。”安怡宁说。

“那你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或者紧急联络人什么的,看看有没有这个人的行踪,”沈夜熙说,“姜湖继续查看。”

“床头柜里只有这个日程表……他电脑也不在,网线在一边,这里原来应该有台笔记本,看起来是带走了,既然是自由职业者,可能是去旅行了,但应该不是远的地方,两天可以往返的。”姜湖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话,一边仔细在姚皎屋里浏览着,“这个人真的……非常的矛盾。”

“怎么说?”沈夜熙跟在他身后。

姜湖解释说:“你看姚皎的客厅里,大部分的装饰品都是对比色,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一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沙发后面那面墙上的抽象画,连电视柜上放的小花盆都那么后现代主义。”

“你居然知道后现代这个词?!”沈夜熙睁大了眼睛。

姜湖撇撇嘴没理他,沈夜熙笑了笑,接上他的话茬:“一走进他的客厅,就觉得到这是个特别叛逆野性的人,像是那种耳朵上挂满耳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朋克青年。”

“不……其实,”姜湖顿了顿,站在连着客厅和卧室门口的地方,目光扫了一圈,“强烈的颜色给人强烈的感情,看得多了会让人疲劳,毕竟是自己家里,我觉得一般人就算再喜欢,也会相对地搭配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是他的整个客厅里,没有一个线条柔和的东西,全都那么锋利。”

“那是为什么?”安怡宁插进来问,她摇摇手机,“我让盛遥挨个去查问了,他说有消息给我回复。”

“是因为这个是他的一种伪装,对么?”沈夜熙想了想,指指卧室,“他卧室里基本上是白色调——从窗帘到整个床罩。而且我看他的东西摆放得特别有条理,甚至会列出未来一个礼拜的计划,然后每一项认真勾画。这其实是个骨子里循规蹈矩的人。”

“他放在外面的CD大部分是重金属或者电音,不过里面倒是有好多轻音乐。”安怡宁说,“这人人格分裂么?”

“不单单是这样,”姜湖拉开姚皎卧室的柜橱,“你们看这里。”

“哦,天哪,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单身男人?”安怡宁惊叫一声,姚皎柜橱里的衣服放得特别整齐,几乎整齐到一丝不苟的地步,挂着的衣服没有一件上有不雅地褶皱,包括一些挺稀奇古怪的款式,也都整整齐齐地罗在一边,安怡宁觉得自己已经是挺整洁的一个人了,到这自愧不如。

“这是个特别仔细,并且凡事有规划的人,出于某种原因,在外人面前把自己伪装成另外一种样子,但是越压抑就越是矛盾,他在私下里也就越是会恪守自己的规矩。你们看他十六号这里还注明了交房租的时间,我个人觉得,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不可抗因素让他回不来,是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失踪的。”姜湖抬起眼,轻轻地说,“可能是出了意外,或者……”

赵大妈对他的话从头到尾都听得半懂不懂的,唯有最后一句是明白了,吓得打了个寒战,她有点斤斤计较有点小市民,可绝对是个热心肠的人,没什么坏心眼,赵大妈睁大了眼睛,声音有点颤:“警官,你说……你说这小伙子可能出事了?”

“我只是随便猜,不一定的。”姜湖回过头去对她笑了笑。

这时安怡宁的电话响了,她打了个手势,就走到一边接,片刻过来,对其他人摇了摇头:“盛遥说没消息。”

“没消息是什么意思?”沈夜熙问。

“姚皎是个异装癖,却生在一个非常传统的教师家庭,他妈自从知道他偷偷穿女装之后,曾经扬言和他断绝母子关系,所以他就搬了出来自己住。另外他的社会关系说简单也简单——是个自由撰稿人,平时联系得比较多的就是几个熟悉的编辑,盛遥都打电话问过了,也都在找他。但是又不那么简单的是,他私下里交往过很多和他类似的人,而且经常出入酒吧,私生活有点乱。”

安怡宁看了赵大妈一眼,估计她看见的那些奇装异服的人,就是姚皎的朋友了。

“那家酒吧叫什么名字?”

“花窗。”

酒吧下午两点钟以后才开始准备开张,沈夜熙和姜湖是下班时间过去的。里面人不多,环境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到时间的缘故,没有特别吵闹,进出的人也不像赵大妈描述的那么夸张。沈夜熙在外面看了一眼,想了想,对姜湖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

“啊,为什么?”姜湖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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