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秘密

十名侍卫保护着赵元检，赶了三天的马车，到了一个恬静的小农庄，赵元检让车夫停下。

天色已晚，农庄里蝉鸣蛙叫，千万田畦

张着碧翠的禾苗。林恒扶赵元检下马车，然后寻到一户干净的农家住下。

赵元检给这家的老婆婆三两银子，让她准备酒菜。

酒足饭饱之后，赵元检躺在硬板木床上上，枕着木枕，搁得脊背生痛，他让林恒坐在床边给他揉肩捶背。

林恒捶了半饷，困倦得打了哈欠，一歪头靠在赵元检身上睡熟了，赵元检抱起他，把他放在木板床上，拉上厚棉被与自己一起睡。

赵元检看着月光之下，林恒的侧脸，和散开的如黑锦缎一般的墨发，心里痒痒的，他想:太子姿色秀美，这小脸清秀的，令人按捺不住。

赵元检忍不住轻抚他的脸，然后躺下睡觉。

天色尚早，赵元检悄悄走下火坑，穿上鹤纹云袖衫，拿上青罗玉扇。

躺在他身边的林恒也醒了，他揉揉眼睛，他说：“少爷怎么起这么早，要吃早点吗？我给您做去。”

侍卫在草房外打着沉沉的呼噜，赵元检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林恒就闭上了嘴，起床穿上锦袍。

他俩拿着斗笠戴在头上，走了农家。

赵元检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地图，他按照地图寻找他想要寻的小径。

他们踏上泥道，往农庄西边的葱绿树林走去。山路两旁低矮的草房前狗吠不绝，鸡啄着谷子。他们见到穿着粗麻衣裳的村民在稻田插秧。

他们走了十几里的泥路，两人的靴子踩满了黄泥，林恒拿一块尖利的石子，蹲下给赵元检的靴子清理泥土。

赵元检端着扇子在一旁缓缓地扇着，他低头看林恒对自己伺候的细心周到，他扯起嘴角，心情大好，他心想：这天底下，只有我能享受到太子的侍奉，如果太子的脸恢复了，我就把太子拐上床，与身份尊贵的太子欢好，一定*极了。

他们走到在一个偏僻的交叉路口，路口左侧的榆柳树下，有一间草房，草房门口有面小旗，写着面馆二字。

林恒肚子很饿想吃面:“少爷，我们吃点面吧。”

赵元检也有些饿了，他收起青罗玉扇，停下脚步，走进面馆要了两碗面。

一个白面皮的小二端出两碗香喷喷的面。大瓷碗里盛着猪肉骨汤汁和细细的面条，上面撒着葱沫和香叶，清香四溢。

林恒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面很香，异常的香。林恒吃了一碗，又要了一碗。他吃得面汁喷在衣襟上，吃着吃着就发现不对劲，他看到少爷栽倒在他面前。

林恒正要喊救命，小二和一个瘦弱男子走了进来，把刀夹在他脖子上。

林恒来不及反抗，他的头很晕，他一头栽倒了。

昏迷之前听到小二说：“这块羊脂白玉拿去当了，人就做成人肉包子，拿去买了哈哈哈。”

林恒想这回自己要死了，可惜了那么好的少爷，少爷我们来世再见了。

等林恒醒来，发现躺在一间大屋里。盖着被子。他跳起来就喊：“少爷！”

他想起昨日自己被店小二用药迷倒了，他爬起来跑出大屋。

他在院子里看到许多黑衣男子，他冲上去揪住一个小眼宽脸的壮汉。

他骂道：“把少爷还给我，你们这些狗畜牲！”

林恒抱住男人的大腿，一口咬上去。他的鼻涕糊了他一腿。

他在地上发现一把大刀，他把刀捡起，向男人刺去。

周围的黑衣男子看到这一幕都笑了，被他拿刀对着的男子发了火，伸出鹰爪手，要将林恒击倒。

这时听到一声：“放开他！”

黑衣男子全都跪下了，他们喊：“少主！”

林恒回头一看是赵元检，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林恒顿时就扔了刀，跑到赵元检身边，一头埋在他胸口。

抱住赵元检就不撒手，把鼻涕蹭得到处都是，赵元检笑着推开他。

“恒二，你对我还算衷心，能为我拿刀子杀人。”

“少爷，你没被做成包子太好了，可这是怎么回事？”

赵元检笑着，带他走进一间飞檐大瓦房。

赵元检说：“这里是我的暗月山庄，这里的黑衣男子，都是我的影卫。影卫们看我在面馆吃面昏倒，就把我救了回来。你不许告诉老爷，这是一个秘密。”

林恒舒了口气：“是，少爷。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要被做成肉包子了，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赵元检坐在长案前，翻开影卫的花名册。他用父亲给他的金子，建了这个暗月山庄。他在山庄里养了二十名影卫，待他日后差遣。

山庄里的影卫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他们狠毒残忍、武艺高强，却无处容身。赵元检派自己的舅舅将他们收留，供给吃喝和女人。影卫们对赵元检唯命是从。

赵元检放下名册，派人把下毒的店小二带来。

两个店小二走进屋中，赵元检伸手撕下他们的假脸皮。

原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和一个女孩子。

林恒冲过去破口大骂：“狗贼，敢下□□你爷爷！”

赵元检推开林恒，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苗芳华，苗依山。”

赵元检听这姓不似是中原之人，他问：“你们是苗寨的？”

苗依山拱起手，说道：“在下是唐门弟子。”

赵元检突然想起这个门派，都是是用毒高手。他问：“你会解毒吗？”

苗依山：“还不敢称天下第一。”

赵元检让林恒坐在木椅上，解开他脸上的白布。将他脸上的肉瘤露出。

苗依山用手挤了一点黄浓出来，在手里撵了撵，然后闻了闻。

他说：“这是西域蝎之毒，无人识得，还好碰到我了。我需要银环蛇的毒牙，请公子派人捉到一百只，将毒牙拔下，做成药膏，敷在脸上，不出四年，就可恢复容颜。”

林恒紧紧握住赵元检的手，他终于不用做个丑八怪了。

赵元检有些为难，他说：“让谁去捉呢？这毒蛇极为凶险。”

苗依山拿出一个瓷瓶，他说这是唐门的药，抹在身上就不会怕毒蛇了，就是被咬到也会平安无事。

赵元检找来十名影卫，让他们抹在身上，派他们去抓蛇。

傍晚，影卫们回来了，他们抓到了一百二十余条。苗依山把蛇牙拔下，撵成粉末，又加了蜂蜡和自己晒干的毒蜘蛛进去。做成了药膏。

他在林恒脸上涂了一点药膏，林恒觉得一阵刺痛，脸上的肉跳起来了。他大叫一声，痛得倒在地上打滚。

赵元检皱起眉，蹲下看林恒，甩开扇子给林恒扇风，想缓解他的疼痛。

苗依山说：“不要紧，一开始上药，会刺痛无比，适应了就好了。”

赵元检站起来问：“苗公子为何会在这里开面馆？”

“我们没法子，前阵子来了一个高手，杀了我师傅，我和师妹逃了出来，他紧追我不放。我们就易容，买起了面。身上的银子都用光了，才出此下策。我不会把你们做成人肉包子，师妹她在和我开玩笑。”

赵元检：“我倒是可以收留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苗依山高兴地跪下来：“谢公子！”

赵元检让他们继续易容，让他们在山庄住下，白天假装种田，晚上练武。

赵元检走出屋外，坐到石凳上，管家走了过来，他说：“公子，您觉得这些影卫身手如何？”

“不错，你做的很好。”

他拿出五万两银票,他说：“再招揽二十个天资聪颖的男童，培植他们，以后为我所用。”

管家：“是，公子我马上去做。”

林恒在院子里疯跑，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他一会跳到台阶上，一会爬上树，一会又捉小鸟。赵元检喊他下来，林恒跳下来。

赵元检找来一名影卫，教林恒轻功。

这影卫内功极高，他是冷刀门的高手。

影卫送给林恒一本冷刀轻功心法，让他每日按照书里的方法修炼轻功。

赵元检说：“我们一起练剑，看看你现在剑法如何。”

林恒拿起一把刀，他更喜欢刀。他说：“少爷承让了。”

他先来了一个白鹤亮翅，一跃而起，挥着大刀来了一招横扫天下。

赵元检也来了兴致，他拔出一把宝剑，冲林恒刺来。剑影凌乱，似狂风暴雨，让林恒招架不住。

林恒咬起牙关瞪起双目，用刀劈赵元检的剑。赵元检将剑退回，在怀中盘桓，又一翻转，架在林恒的脖子上。

林恒向右一闪，他一个弓步蹲下持刀向赵元检大腿砍去。赵元检跳起，躲了过去。林恒也飞了起来，但他轻功太差，从空中掉了下去。

赵元检一看赶忙扔下剑，抱起他，在空中旋了一圈。

他俩抱着落在地上，林恒鼻子贴着他的脸，他俩眼睛互相对着看对方。

林恒有些心慌，张着小嘴，出神地看着赵元检，他想少爷好俊秀。

赵元检放下他，大笑：“这要是抱着美人，那就是彩凤□□翼了。”

林恒不满地说：“你以前说过我清秀的。”

“可是你现在不好看。”

赵元检叫管家准备一桌酒菜，都是山间野味，清炒野蘑菇、野菜汤、炖野兔子肉，倒也很有农家的清淡滋味。

赵元检吃了几口兔肉，说刀：“你用刀的时候凶狠了些。”

林恒：“我哪有？”

“克制你的脾气，你这样早晚要出事。”

林恒夹起一块蘑菇，他说：“我以后要去江湖做大侠，或者当威风的将军，等我杀光了秦家人就去。”

赵元检喝了一口酒，他调笑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书童，你不要本少爷了吗？”

“我会带少爷一同去，少爷，寻鹿学院是什么样的？”

“书院里都是风流公子、文弱书生。你可不要在他们面前太过于粗鲁，不要随意骂人。”

林恒想了想，拿着筷子指着赵元检说：“比少爷你还风流？”

赵元检笑道：“没听说文人骚客这个词吗，自然都是本少爷这等风流人物。”

林恒说：“我只知道文邹邹的没几个好货！”

他想说少爷那么色，也不是个好货。

他躺在木凳上，他抓了一个兔腿吃。

“到了寻鹿书院，一定要听从书院的管教，你若不听，我就送你回我父亲身边，做他的小厮。”

林恒扔了兔腿，说到：“千万不要，老爷那样凶，那样可怕，在他身边侍候，比做乞丐还痛苦。”

“那你听不听话？”

林恒愁眉苦脸地说：“我听话还不行吗？”

林恒跑到一边玩，他发现了一只肥大的老鼠。他舔了舔嘴唇，拔出刀就刺，一刀刺中了老鼠。

他把老鼠拿去伙房烤了。

他拿回来给赵元检尝尝，高兴地说：“少爷你看这是什么？”

赵元检仔细一看那细长的尾巴，是烤熟的老鼠。他胃里一阵翻滚，把刚才吃的饭菜都吐出来了。

赵元检看那老鼠头皮发麻，气得脸都黑了。

影卫们开始满院子抓捕林恒。

午时，赵元检带着林恒离开了庄院，回到小村庄，侍卫们看到他们回来才放心。

他们启程赶往寻鹿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