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一点二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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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棘手的,这是危险的,这不是选举。
这是关乎行为准则和生命的大事。
丹尼尔·特里梅走进政府大厦时这样告诉自己。
他的身姿像一根桦树干那样笔直,穿过非常舒适的客厅,向书房走去。
行为准则和性命攸关。
“警官。”
“州长。”
堪萨斯州州长A.R.斯蒂普斯正望着模糊的地平线——长满谷物的田野与他父亲保险公司的投资一样,又为斯蒂普斯成为一名公务员提供了可能性。特里梅相信斯蒂普斯是最完美的州长:与华盛顿有联系但对它又有所保留,对在托皮卡的犯罪以及从密苏里州推进到堪萨斯州的重罪犯深恶痛绝,但又能够接受事实。他的眼睛不比那些在劳伦斯教了一辈子书,然后带着妻子在斯堪的纳维亚游玩的小名人看得更远。
但是现在有克罗瑞治的问题。
州长的眼睛从他一直在读的传真件上移开,审视着特里梅。
想看我就看吧。他的校准方式显然与枪手们的方式不一样,就像柠檬和桃花心木做的古董一样格格不入。更多的时候,斯蒂普斯生气地坐在转椅里,看着州警校准自动手枪。
“他杀了一个?”
特里梅点着头,头上覆盖着稀疏的头发,向两边平分。他注意到州长浅蓝色开襟羊毛衫的肘部有一个小洞,而且这时他正感到非常恐惧。
“发生了什么事?”
“早有预谋,看起来像是这样。我得到了所有的报告,但是看来却不可思议。放她出来,好像要放了她,却在她后面开枪。”
“哦,上帝。她多大了?”
“最大的,十几岁,但是还……”
州长对一个穿银色衣服的助理点点头:“咖啡?茶?……不要?你以前没来过这儿,是吗?”
“州长官邸?没来过。”尽管它不是什么官邸,只是一座不错的房子,一座有家的气息的房子。
“我这里需要帮助,警官。一些你的专家意见。”
“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先生。”
“怪事。这些犯人从联邦监狱逃出来……这应该称为什么?”
“负有全部责任,先生。那些犯人所在的卡拉纳监狱就像安了旋转门一样。”特里梅回想起过去五年里发生的四次越狱。他自己的人抓过许多逃犯,这个纪录超过了美国司法官,按照特里梅的观点,他们这些人的报酬都太高了。
州长开始变得如履薄冰般谨慎。“因此,从理论上讲,他们是联邦逃犯,但是他们也是州判决的罪犯。到年底这样的人可能总共不会超过三千,但是事实上他们也是州的重罪犯。”
“但是联邦调查局负责障碍案件。”助理律师曾明确告知特里梅,他不能介入这件事。州警不是等级森严的州政府的专家,但是即使学龄儿童也知道首席检察官及其部下为政府工作,“我们必须服从他们,当然。或许这是出于好意。”
州长说:“这个波特是个好人……”他的话似乎没说完,但是声音变小了,最后变成了问号。
丹尼尔·特里梅是专业执法者,谙熟语言技巧,从不说那些可以被人援引而对自己不利的话,即使他已经知道了如何潜伏在窗下攻破障碍。“为联邦调查局骄傲——我听到这句话。”州警说,好像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有录音带,尽管可能根本没有。
“可是——”州长扬起一条眉毛。
“我理解他正在采取强硬路线。”
“这意味着什么?”
窗外,打谷机正在来来往往。
“意味着他正努力耗损汉迪的精力,让他投降。”
“他最后迫不得已会进攻吗?”
“他只是个谈判官。联邦人质营救队正在组建,傍晚他们将到达这里。”
“如果汉迪不投降,他们会冲进去……”
“逼迫他。”
那张圆脸露出了笑容。州长带着怀旧的神情看着烟灰缸,然后又看着特里梅。“他们到达后多长时间会进攻?”
“原则上是不能进攻,除非万不得已。兰德公司【注】几年前做过研究,发现人质被杀百分之九十发生在双方的对峙进入白热化阶段,也就是发动进攻时。我想谈一些别的事情,先生。”
【注】:美国一家为各项政策和决定提供研究与分析的公司。
“请吧,有什么说什么。”
一张纸从州长的蓝色运动衫里探出一角。特里梅认出那是自己的履历表。他为自己受雇于州警局的记录感到骄傲,尽管他觉得州长还没有读到这里,他刚读了那段“咨询”生涯,这段经历发生于非洲和危地马拉,他被海军解雇之后。
“据说兰德公司的研究是相当准确的,但是有些事情涉及这种情况,先生。如果在对峙早期出现杀害人质的情况,那么谈判很少能起作用。HT——人质劫持者——没什么损失,这种情况下有时候有心理因素起作用,劫持者感到自己非常强大,会提出很高的难以满足的要求,从而有借口杀害人质。”
州长点着头。“你估计汉迪会提什么条件?”
“我在来的路上看了有关文件,发现了一份人物概评。”
“怎么说?”
“他不是精神病患者,但是他肯定没有道德观念。”
州长的薄嘴唇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特里梅想,是因为我对一个唯利是图的凶手使用了“没有道德观念”一词?
“我认为,”特里梅慢慢地继续说道,“他打算杀掉更多的女孩儿,或许最后是所有人。如果他逃走,他会杀掉她们,只是为了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你怎么看呢,先生?检查一下我履历表上的受教育情况。我是劳伦斯的优等毕业生。在候补军官学校我是班上的尖子生。
“另一件事我们必须考虑,”特里梅继续说,“今天下午警察发现他们时,他并没有努力设法逃跑。”
“是吗?”
“只有一名警察。三个劫持者,带着枪,还有人质。好像汉迪的目的不是尽快逃走,而是消磨时间——”
“消磨时间干什么?”
“和人质在一起。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们都是女性。”
州长从椅子上抬起沉重的身体,走到窗前。外面,收割机梳理着平坦的大地,两辆笨拙的机器慢慢地聚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该死的有始有终的不道德的生活,不是吗,先生?
“他不是那种典型的人质劫持者,先生,他有虐待狂倾向。”
“你真的认为他会……伤害那些女孩儿?你知道我指什么吧?”
“我相信他会。如果他还能同时注视着窗外。和他在一起的一个同伴,萨尼·伯纳,正在服刑,因为强奸罪,还有州际流窜作案的记录。但是,强奸罪是最根本的。”
在州长的桌子上摆了一些照片,上面有他的家人,有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猎狗,还有耶稣基督。
“你们是个多么好的团队,警官!”他发出低声的赞叹。
“我们是非常非常好的团队,先生。”
州长揉着惺忪的睡眼。“你能把他们叫过来吗?”
“可以。如果要知道伤亡情况,我必须做个初步的战略实施计划,然后做一个损失评估。”
“需要多长时间?”
“我问过中尉卡法罗,得到了地形图和那座房子的建筑图。”
“他现在在哪儿?”
特里梅看了一眼手表:“就在门外,先生。”
州长的眼睛又抽搐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中尉——一个健壮矮小的年轻官员,展开了地图和旧建筑草图。
“中尉,”特里梅叫着,“说说你的结论。”
卡法罗短而粗的手指在建筑草图上指了几个地方。“从这儿和这儿可以突破。用眩晕弹【注】进攻,形成交叉火力区。”年轻人兴奋地说着,州长看上去再一次变得不安起来,这是正常的。卡法罗也有一点儿紧张,他继续说道:“我估计六到八秒,火力重击。”
【注】:一种以响声及闪光使人眩晕,迷茫不知所措的防暴手榴弹。
“他的意思是,”特里梅解释说,“从轰炸门那一刻起直到我们拿下全部三个目标,用六秒钟——唔,枪口指向三个劫持者。”
“这样可以吗?”
“好极了。这意味着人质的伤亡将降低到最小值,或者是零。但我不敢保证完全没有伤亡。”
“上帝没有给我们保证。”
“是的,上帝没有保证。”
“谢谢你,中尉。”州长说。
“出去吧。”特里梅严厉地说。年轻人转身离开的时候,脸变得很平静。
“波特怎么办?”州长问,“毕竟是他负责。”
特里梅说:“还有与此相关的问题——必须有足够的理由使他同意进攻。”
“找点儿借口。”州长沉思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他板起面孔,用指尖拉着他护腕上深蓝色的线头。
“比如说碰巧切断了波特和汉迪及野地里的人的联系,然后假如我们这里有人观察到屠宰厂里高危险的行动危害了警察或人质,提一些波特无法立刻作出反应的问题。我认为——唔,甚至合法地——我们应该完全获得授权采取进攻行动,而且要确保这一前提。”
“是的,是的。我想你会这样做。”州长扬了扬眉毛,然后想着该说什么好。他拍了一下桌子,“好吧,警官,我命令:你把人质营救小组转到克罗瑞治,尽你所能为波特提供任何后援协助。如果由于某种原因波特不能控制这一局面,罪犯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人质或警察或……任何人——你都有权采取任何必要的行动以控制局面。”
如果你认为必要,可以委托别人录音。谁能与一个智慧而且审慎的人争辩呢?
“是,先生。”特里梅卷起地图和图表,“还有别的事吗?”
“我知道时间非常紧,”州长慢慢地说,对这个严肃的警官进行最后的测试,“但是,你认为我们可以花点儿时间来祈祷吗?”“我非常愿意,先生。”
军人伸出至尊的手,两个人双膝跪倒。特里梅闭上了洞察一切的蓝眼睛。说话声在房间里响起,迅速而清晰,好像这些话直接从心里流出。他们非常担心那些可怜的女孩儿会死在韦伯-斯杜尔兹有限公司加工厂的走廊里。
你应该在家里。
梅勒妮看着哭成一团的哈斯特朗太太,心想:一个人哭成这个样子简直不可思议。她拍着老教师的胳膊,但是老教师能做的就是哭得更厉害。
她们仍然在屠宰房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地板上污水流动,像从漏出的油里映出的彩虹。脏兮兮的瓷砖。没有窗户。到处散发着发霉和粪便的气味。墙边是腐烂的动物死尸。这让梅勒妮想起《辛德勒的名单》里的淋浴间。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房间中央:一个大排血槽呈辐射状与若干蜘蛛腿样的凹槽连接,全都呈棕褐色,这是陈旧的血迹。她想象着健壮的小牛犊被切断喉管时的哀鸣和挣扎,鲜血喷涌出来,流进排血槽中。
梅勒妮哭了,她又一次听到去年春天父亲的声音:因此你应该在家里,你应该在家里,你应该在家里……
她的思绪飞到哥哥身边,他躺在距这里六百英里的医院的病床上,他现在一定听到了,听到了一对夫妇在凯迪拉克里被谋杀,听到了绑架事件。他会因担心而生病。对不起,丹尼。真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鲜血在空中喷溅……
哈斯特朗太太蜷缩着、颤抖着,她的脸色非常难看。梅勒妮因苏珊的死产生的恐惧一下子变成了对老师突发疾病的担心。
“不要这样,”她比画着,“孩子们会吓坏的。”
但是这个女人没有注意,或者她注意了,但没有反应。
因此你应该……
梅勒妮擦了把脸,把头缩到两臂中间。
……在家里。
如果她一直在家里,像她父母要求的那样——哦,是父亲,但是她父亲的决定就相当于她父母的决定——她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她们也不会在这里。
苏珊也还活着。
不要再想这些!
熊从屠宰房门口走过,向里面看了一眼。他按着自己的胯部,冲香农喊着。他抬高了膝盖,好像在问她是否还想再踢他。她努力想用蔑视的目光看他,但实际上盯着自己的胳膊,擦着褪了色的自己画的超级英雄文身图样。
布鲁图喊着什么,熊抬头看着他。这个大个子男人怕他,梅勒妮看到熊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他毫无幽默感地笑着,冷笑。他瞥了哈斯特朗太太一眼,但目光更长时间地游移在女孩儿们身上,特别是双胞胎和艾米丽,她的服装、长袜、黑色的高档皮鞋,这套服装是专门为了看梅勒妮在堪萨斯州聋人剧院夏季朗诵会上的表演而买的。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把目光从小女孩儿身上移开,很不情愿地回到屠宰厂的主房间。
把她们弄出去,梅勒妮告诉自己,无论怎样,一定要把她们弄出去。
可是,我不能。布鲁图会杀了我。他会强奸我。他是个魔鬼,他不是人。她想起了苏珊,又流下了眼泪。他是对的,她的父亲。
因此你应该在家里。
她会活着。
托皮卡朗诵会之后将不会再有秘密约会,没有谎言,没有艰难的决定。
“转过身,面向墙。”她向那些女孩儿做着手势。她必须让她们远离熊,不让他看见她们。她们听话地移动着,眼里含着泪。瘦小的香农没动,瞪着愤怒而蔑视的眼睛——这个假小子。凯莉也没动,尽管她不愤怒也不蔑视,只有怪异的克制。这个女孩让梅勒妮很不安,她的眼睛里到底是什么?那是苏珊眼里曾流露出的影子?这是个有着成年女人表情的孩子。我的上帝,她的眼里是复仇、冷酷和原始的仇恨。她真的是苏珊的继承人吗?梅勒妮很困惑。
“他是磁力发电机。”凯莉不带感情地做着手势,盯着布鲁图的方向,向香农提出自己的观点。这是她自己给汉迪起的绰号。另一个女孩儿不同意:“不对,他应该是恶毒先生,而不是那种讲兄弟情谊的人,是坏蛋中的坏蛋。”
凯莉想了一下:“但是,我觉得——”
“哦,你们俩,别闹了。”贝弗莉打断她们的对话,她的手举起又放下,像她挣扎着起伏的胸脯一样,“这不是愚蠢的游戏。”
梅勒妮点着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哦,哈斯特朗太太,梅勒妮暗暗地生气,求求你……你怎么还哭?脸红一阵青一阵,浑身颤抖。求你不要这样!她抬起手,“我一个人不行。”
但是哈斯特朗太太已衰弱无力,她躺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头靠着一个排血槽。就是在这些排血槽上,热血从垂死的牛羊身上涌出,生命消失了。她一言不发。梅勒妮抬起头来,女孩儿们都注视着她。
我必须做点儿什么。
但是她能想起的只有她父亲的话——幻影中的话——去年春天他坐在他家农舍前廊的秋千上,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他对她说:“这是你的家,这里欢迎你。要知道,这是个归属的问题,在某个地方停留下来是上帝的旨意,那么,你的地方就是这儿。无论在什么地方,做你能做的事,这样,你的问题就不会再困扰你。上帝会安排的。”
当时她非常准确地理解了这些话的意思,即使有那些难处理的齿擦音和容易忘却的声门停顿。就像现在理解汉迪——布鲁图——一样清晰。
父亲最后说:“因此你应该留在家里。”他站起身,拿起装氨水的桶,没有让她在纸板上写下回答的话,尽管在家里她总是随手拿着纸板。
突然梅勒妮感到贝弗莉的头上下摆动。哮喘又发作了。女孩儿的脸色变暗了,痛苦地闭着眼睛,使劲地喘着气。梅勒妮抚摸着她汗湿的头发。
“想想办法。”乔斯琳用她那粗笨的手指比画着。
一道阴影在房中一晃,是机器和电线的影子,那么明显,然后开始移动。梅勒妮站起来,走进屠宰房。她看见布鲁图和鼬鼠在重新整理灯。
也许他会给我们屋里一盏灯,求……
“我希望他去死,我恨他。”金发碧眼的凯莉愤怒地打着手势,当她盯着布鲁图时,圆圆的脸被仇恨扭曲着。
“安静点儿。”
“我要他去死!”
“别动!”
贝弗莉躺在地上,她用手语说:“求求你,救命。”
房间外面,布鲁图和鼬鼠一起坐在晃动的灯下,灯光反射着鼬鼠苍白的平头,他们在看那个小电视,调换着频道。熊站在窗口,在数着什么。警车,她猜想。
梅勒妮向这几个男人走去,在离他们十英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布鲁图看着她的黑裙子,红衬衣,金项链——她哥哥丹尼送的礼物。他在研究她,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和熊不同,他不是盯着她的胸脯和腿,而是只盯着她的脸,特别是她的耳朵。她意识到他也曾这样盯着崩溃的哈斯特朗太太——好像在悲剧中又增加了其他一些元素。
她模仿着写字的样子。
“告诉我,”他慢慢地说,声音那么大,她感觉到有振动撞击着她,“说出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你也不会说话?”
是的。她不想说话,尽管她的声带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是后天耳聋,梅勒妮了解语言构成的基础,然而,和苏珊一样,梅勒妮远离了口语主义,因为它不时髦,聋人团体憎恶在两个世界游移的人——聋人世界和非聋人的世界。梅勒妮已经五六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她指着贝弗莉,使劲地喘着气,手抚着自己的胸脯。
“是的,那个病孩子……她怎么了?”
梅勒妮模仿吃药的样子。
布鲁图摇着头:“我没药给她,回去,坐下。”
梅勒妮把两手合在一起,表示祈祷、请求。布鲁图和鼬鼠大笑着。布鲁图对熊喊着什么,梅勒妮突然感觉到那个坚定的脚步振动声越来越近了。然后一只胳膊绕过她的胸前,熊在地板上拖着她,他的手使劲地捏着她的乳头。她推开他的手,眼泪又流了下来。
在屠宰房,她推开他,倒在地上。她抓住地上的一盏灯,热乎乎、油腻腻的,攥在胸前。她的手指被烫着了,但是她还是抓着它,就像抓住生命的保护者。熊低头看着她,好像在问什么问题。
但是就像春天跟父亲在农场的门廊里一样,梅勒妮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开了。
去年五月,她爬上吱吱作响的楼梯,坐在自己卧室的摇椅上,现在,她躺在屠宰房的地板上,像个孩子一样,比双胞胎还小。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心飞走了。在别人看来,她好像昏了过去,但实际上她根本没在这儿,她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任何生灵都不知道的地方。
当他被招募为人质谈判官时,波特发现自己在面试中处于特殊的位置——所有条件似乎都是为他制定的。人过中年,守旧乏味,态度随和,职业警察。
过去一度认为谈判中应该运用心理学,尽管障碍战在许多方面更像是一个疗程,但神经科医生还是不能解决问题,他们有太多的分析,太关注诊断。DSM IV【注】中没有提到与劫持者谈判的关键,除了说服他举手投降之外。这需要常识,集中的精力,敏捷的头脑,有耐心——哦,波特在这方面下了很大工夫,健康的自我意识,杰出的语言天赋,还有杰出的倾听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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