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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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立秋,天气虽然还是闷热闷热的,但是一早一晚已有了一丝不为人察的凉意,不再那么烦热得灼心,看来节气这个东西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然而,本地暗流涌动的报业大战却在不声不响中升温,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先是戴晓明耗资一千七百万美金的两条从瑞士进口的印刷机生产线正式投产,作为一个市级报纸的印务中心,居然拥有国际超一流的现代化印刷硬件,生产线从头顶盘旋而过,报纸的清晰度前所未有的光鲜醒目。这使得每一个参观者以及国内外同行无一幸免地目瞪口呆,有一个美国报人直到离开时也难以置信这是在中国所看到的印务中心。
事实证明,戴晓明当年的圈地举动的确是有战略意义的,目前,他在城乡交接处开发建设的记者乡村俱乐部,因其山清水秀设施齐全已开始热火朝天地迎来送往,既能招待频密来往的同行,也是在城里呆腻了的中产阶级乐意前往的绝佳去处。
此外,“芒果”与香港某上市公司合作筹建的报业大厦已进入选址和建筑设计方案招标阶段。所有这一切都让戴晓明的辉煌扶摇直上,可以说他的人气早已盖过了某些省市领导。
始终保持心态平和的方煌还是有些坐不住了,尽管他并没有去参观《芒果日报》的印务中心,但他对国际一流的印刷设备怎么会不熟悉?又怎么会不垂涎三尺呢?可是他要养活一个部门齐备作风精良的不赚钱的母报,这不能不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因为她是党的喉舌,方煌觉得没有任何理由不把她办好,尤其是在这个物欲横流拜金主义盛行的世风之下,保证把党的声音不走样地传达出来是他这样一个老共产党员责无旁贷并且无怨无悔的。
然而,时代毕竟不同了,大合唱的年代已经过去,当今的社会舞台业已是各路英雄尽领风骚。每当方煌看到他眼中的年轻人大展宏图的时候,内心中都会有一点廉颇老矣的悲哀,因为他深知无论是他的战略眼光还是开拓精神都已到了大限,这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他把洪泽叫到家里喝了一晚上闷酒,洪泽当然是醒目仔,他说,方总,我们的领衔大报是不可能打擦边球的,整个报业集团的队伍也是扶老携幼,所以先进的印务中心这样的硬件在我们这里永远是抓不着的那个晃动的金苹果,如果我们想别开生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出奇制胜。
方煌叹道,强手当前,我就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奇招。洪泽说,戴晓明好大喜功,只要是形式上的盛宴他都会一掷千金,但对于报纸的灵魂也就是它的思想容量是干不过方总你的。方煌不以为然道,那又有什么用?现在谁还注意有思想性的文章?洪泽说,不对,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也要把它发展到极致。方煌说怎么个极致法?洪泽说这些天我也没闲着,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我们搞一个财经类的报纸,就在北京采编、出版,这是一种文化北上,我们在改革开放的前沿练兵,曾经在本地办过高质量的经济观察类的报纸,现在是杀出去的时候了。有人说中国真正的财经记者总共不过二十人,我想这里面必须有我们南报报业集团的人,这是经济领域里的制高点,我们必须抢占。
洪泽的一席话方煌觉得不无道理,于是两个人关起门来打造秘密武器,又拿到编委会上群策群力,最终一份高起点的财经类日报《京观察》进入即将面世的轨道。广告语颇为豪迈:“联合强势伙伴,力邀精英加盟,打造北京新媒体。”
对于戴晓明来说,他从来不敢小看方煌的软件优势,但他的确没想到方煌能在洪泽身上挖掘出年轻的思路和冲劲儿,现在看来,收不收留洪泽的这步棋他走得是太草率了一些,等于拱手送给了方煌一对翅膀,在用人的问题上,他始终是不如方煌老辣的。但这也没有什么,戴晓明心想,虽说是“天下唯同类可畏也。势近则相碍,相碍者相轧耳”,但就他个人的人生而言,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不是太寂寞了吗?
在此期间,晚报报业集团也不甘示弱,柏青的老丈人也调整了办报方针,在坚持格调的同时注入适合新市民口味的元素。同时,晚报的编委会干脆拉到郊区去狠开了几天神仙会,他们也是在软件上下功夫,决定建立一个“前沿论坛”,邀请全国各个领域的有识之士坐以论道,传播新思想,新观念。当然在传播真理的同时也反复强化了晚报历史悠久品位高尚的知名度。此外,他们还清理整顿了旗下不赚钱甚至难以为继的子报,并加大力度地寻找合作伙伴,希望吸纳更多的民间资本进入传媒。
表面看上去,报业集团三足鼎立的局面也仅限于各自使劲,不交手便难见雌雄,更谈不上什么白热化。问题出在做传媒的人全是狗鼻子,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引发大战的导火索。
洪泽从柏青那里得知晚报寻找合作伙伴的消息,连夜给方煌打电话,希望南报报业集团借此机会并购晚报的子报,因为南报只有把蛋糕做大才能够有效地钳制住戴晓明。方煌说,这可能吗?洪泽说,戴晓明办的哪一件事是可能发生的?在我看来,中国的媒体必将走向并购之路,那才预示着中国媒体大变革的时代真正到来。他的话让方煌少有地热血沸腾起来,于是委派洪泽通过柏青去试探他的老丈人。结果是柏青的老丈人在柏青面前拍着桌子大骂洪泽,他说我了解方煌,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这么损的招儿,一定是洪泽,这小子走到哪儿都是一只狼,逮到谁吃谁。柏青说您老先消消气,咱们平心而论晚报身上挂着那么多不赚钱的子报实在也是沉重的负担,必然影响到整个报业集团今后的发展。老丈人说柏青你糊涂,晚报最注重的就是形象问题,最值钱的也是这块金字招牌,做传媒首先是做公众形象你懂不懂?脸面都不要了还做什么传媒?我是宁肯玉石俱焚也不能把自己的家业卖给别人,这叫什么事啊?
消息终于传到了戴晓明的耳朵里,他再一次后悔当初没有接纳洪泽,事实证明洪泽这种人,他若不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便必定是你最强有力的劲敌。
戴晓明毫不犹豫地出了一个天价并购晚报不赚钱的子报。他想他若不领这个风骚本地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并购这样的豪举肯定是传媒圈内的大新闻,大热而出的领军人物没有理由不是他戴晓明。所以他出手的价格高得惊人,以至于高到柏青的老丈人都发不出火来了,连夜开编委会讨论对策。
不过戴晓明一向都不是慈善家,他在开出天价的同时也开出了相当苛刻的条件,那就是只要壳,不要瓤,只要全国发行的刊号,不要编辑部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戴晓明觉得他招聘新人办报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何必拖家带口的领着一群别人的旧部,除了麻烦还是麻烦,报纸也办不好。
也就是说,有相当一批一线的报人面临脱岗,斯文扫地。要知道当年晚报精选的人,哪一个不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志士仁人?怎么到了戴晓明嘴里就成了垃圾?这实在是他们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
戴晓明也知道这又是一件得罪人的事,不过以他的现状似乎已经不用再诚惶诚恐了。果不其然他招来的是一片骂声,在口口相传之中他变成了一个冷面黑心的恶魔。
这种时候方煌又出来做好人,他放话说他可以照单全收,看重的恰恰是经验丰富的采编力量。这也许是方煌的一句心里话,也许是无形中砸向戴晓明的板砖。到底是什么也只有方煌自己知道。但不管怎么说,世界上的事情就有那么奇怪,其实谁心里都明白做事必须像戴晓明这么做,但是真正落下好话的却是方煌。
关于并购的事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了,但是对于三大报业集团来说,新一轮的平静中已是枕戈待旦,箭在弦上,因为每时每刻都有可能烽烟再起。
耶利亚台风登陆的那个晚上,柏青到一个高尚小区去看一个朋友,朋友两口子搬进新屋不久便约他去吃饭小坐。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柏青从车库开车出来,风雨稍小了一些,他开车出小区大门口时,在车灯的照耀下,有一个盛装的女孩子打着烟紫色的绸伞往外面走,也许是他的车灯有些刺眼,女孩子侧脸观望了一刻。柏青立刻摇下车窗上的玻璃叫了起来,透透,透透。
透透彻底转过头来,见是柏青,着实惊喜万分。柏青忙道,赶紧上车吧,你去哪儿我送你去。
透透蹦蹦跳跳地躲开地面上的积水上了车,刚一坐进副驾位便长吁了一口气道,柏青,你可不知道下雨天打的士有多难,我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好不容易等来的几辆车还不够男士一窝蜂抢的。柏青急忙把车上的纸巾盒递给她,透透小心翼翼地擦着脸上的水渍,不一会儿抬起头来问柏青,我脸上的妆花了没有?柏青看了看说没有。
车在风雨中开上马路,柏青道:“这么晚了,又刮台风,你还上哪去?”
透透说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名字。
柏青说:“不是时装发布会吧?”
透透笑道:“内衣秀也不会这么晚发布啊,是个应酬。”
“做个漂亮的女孩子也是真不容易。”
“柏青,还是你惜香怜玉,要是呼延鹏看见我十点钟化个浓妆往外跑,准又吵翻了天。”
“他在意你嘛。”
“这我知道,要不我会这么忍他?”
“你们俩真是好笑,都爱对方,又都说在忍对方。”
“说穿了爱不就是一种忍耐吗?”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五星级酒店的门口。由于前面停了好几辆车,不知何故堵在那里,透透谢过柏青之后便撑伞下车。柏青的感觉是她一露面,便有两三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撑着黑伞跑了过来,他们殷切地把透透迎进酒店大堂。
不知为什么,柏青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首先是透透今晚必须应酬的客人实在是有些高调,搞几个英武男人守在这里,正常的应酬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此外透透说的也没错,一个女孩子晚上十点以后还要浓妆艳抹地往外跑,是什么应酬会这么重要?对于女孩子来说,男人都是陷阱,越是张扬的男人就越是深不可测的陷阱。但常常是这样的陷阱却是女孩子心目中的谜一样的梦幻。柏青把车停在了正对酒店大门的露天停车场,他想反正他回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在这里等等看,这个晚上风雨交加,总让人有那么点不放心。
又是一阵紧锣密鼓的风雨袭来,车窗上的玻璃因为沾满雨滴立刻花了,望出去的景物也满是斑点。柏青拧开一瓶依云矿泉水,慢慢地喝了两口。他打开车上的音响,放了一曲约翰·威廉姆斯的小提琴独奏曲《辛德勒名单》,当丝缎般质感的弦乐流淌而至时,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他的生活过分精致了,以至于他越来越不喜欢钢琴的激昂与雄浑,孤独纯美的小提琴声常常成为他心灵的慰藉。
其实,柏青曾经有过的激情早已烟飞灰灭,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一方面,车祸中受伤的病人终于告别植物人生涯过世了,病人的家属要了一笔钱,算是一了百了。另一方面,他的大舅子仍不敢在当地露面,据说是在福州与人合伙做生意,柏青总算图到个耳根清静。
唯一有变化的是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在家的话也越来越少。他发现原来高品质的生活都是有代价的,比如他就是这个家庭里的一件精美的摆设,而且优越的生活很黏人,可以把豪情壮志冲云天的感觉消解得一干二净。柏青也不是自甘堕落,他曾向老丈人提议自己重回采编部,老丈人注视了他良久,也并没有拦着他,老丈人说广告部是个肥缺这谁都知道,你以为这个位置这么好坐?哪天我下来了估计你的位置也坐不稳。不过他也觉得柏青没有沉溺于一种安逸生活颇让他欣慰,但一旦回采编部就没有退路了,那是一项非常艰苦的事业,叫他一定要想好。这么一来,柏青又有些犹豫,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时间在漫想中缓缓流过,柏青觉得他的生活中什么也不缺,缺的只是一些看不见抓不着的东西,譬如热情、兴趣抑或是理想,他内心深处的焦虑在于他离这些东西越来越远,而他又没有勇气孤注一掷。
宾馆的门口终于出现了几个靓丽的女孩子,不过柏青最先看到的还是米波小姐,因为米波小姐经常要用她那张年轻到与年龄不符的脸做广告,所以她的形象相当深入人心,见过点世面的人都知道她。而围绕在米波身边的女孩子不是模特就是明星,至少也是美女,所以那些有钱佬其实最给米波面子。
这时的风雨尚未歇息,女孩子们被风一吹简直成了江畔嫩柳,加上她们婀娜多姿的体态神情,着实令人陶醉。透透也在其中,她是这幅美丽油画的一部分,而且她有文化有见识,这就让她的笑容和姿色不同凡响。
有几辆好车开过来,她们开始道别分手,美女上靓车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时的透透便有几分不为人察的落寞,她知道自己恐怕要上米波小姐的车了。也就在这时,柏青的车滑到了宾馆门口,他按了一声喇叭。当透透发现柏青竟然没走时,满脸的惊喜全部变成了不可思议,她迅速地告别了米波小姐,坐进了柏青的驾驶室。
柏青是一个越施惠与人反而越平静的人,所以他几乎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开着车。透透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说:“你干吗对人这么好嘛。你对人家这么好叫人家怎么报答你嘛。”
“你以后少给呼延鹏使那点小性子就行了。”
“怪不得呼延鹏总说你好,我看你们三个人还真是难得。”
“男人如果有友谊的话,是女人不能理解的,也是女人做不到的。”
“你是不是想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是出自两个男人的故事?”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女人之间的铁必须具备一个前提那就是平等,男人不是,男人只要有深层次的理解和信任,永远付出也毫无怨言。”
“柏青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一个这么有层次的男人。”透透说完这话,故意夸张地瞪大眼睛看了柏青一眼。
柏青都被她看笑了。
很快,柏青的车就开进了高尚小区。时间已经很晚了,透透还是坚持叫柏青上去坐一坐,柏青说还是下次吧。透透说你在宾馆门口等我那么久,不上来坐坐我心里过意不去。柏青还在犹豫,透透又说反正我现在也不想睡,我知道你也是晚睡的人,是不是怕你老婆骂你啊?经她这么一说,柏青倒真的下了车。
柏青走进透透新买的房子,因为几乎跟他朋友家的房子格局一样,只是透透这里少了一间房,其他没有太大区别,柏青也就没有大张旗鼓地参观,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视了一下客厅的陈设。透透拿了一罐冻可乐给他,柏青边喝边随意问道:“你这种套型的月供是多少钱?”“八千。”
“那也不少啊。”
“可不是,真有点喘不过气来呢。”
“叫呼延鹏多付点就是了。”
“他不知道这件事……你这么吃惊地看着我干什么?他真的不知道我买这套房子。”
“干吗不告诉他?”
“早就想告诉他,可是赶着付费越来越有压力,突然就不想跟他说了,你知道他这个人,肯定又怀疑这房子的来路,又会骂我贪心,我也承认我对好房子是情有独钟。如果为这件事吵翻了天你说多没意思。”
“那你一个人真能供下去吗?”
“我想我会有办法解决的。”
“什么办法?你能告诉我吗?”
“……刚才米波的那个饭局,她给我介绍了一个富豪朋友,那个人特别讲排场,每次外出旅游都要带着美女和他自己的丑狗,这回是去马尔代夫群岛,如果我答应陪他去,除去我的费用之外还会付给我一笔钱。不过你不要想歪了,这之中没有性交易,不属于‘援助外交’,仅仅是这个富豪的怪癖以及他对外形象方面的苛求。当然我也可以写一些异国情调的时尚随笔。”
柏青平静地看了透透一眼:“你相信这个故事吗?”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见到那个人,他很风趣优雅,绝对不是一个色魔。”
“人到了那样一个浪漫之岛,谁能预料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他在费用后面再加两个零,谁又能担保这种事不变成性交易?”
“我有自己的道德尺度。”
“道德本身就没什么尺度……万一你一时冲动爱上他了呢?我敢担保你跟他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且呼延鹏怎么办?”
透透的情绪突然变得很糟,她提高了嗓音道:“我说了我不会!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呼延鹏,只不过我对生活有要求,有标准,问题是呼延鹏永远不会当我的配角。难道是我错了吗?”
“……其实你也不想去,你在说服你自己而已。”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接下来是片刻的略显尴尬的宁静。
柏青站起身来说:“透透,听我的话,不要去什么马尔代夫,也不要相信那些虚张声势的人。你需要多少钱,我先借给你。”
“耶利亚”小姐终于安静下来,是那种失聪般的无声,雨后的夜晚出奇的温存,落地窗外的月色清辉倾泻,如美人回眸时如水的眼神。柏青离去了好长时间,透透始终站在那里发呆,在这样一个夜晚,她想,她去马尔代夫会怎么样呢?她不去马尔代夫又会怎么样呢?明天会发生什么?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她真的会跟呼延鹏结婚吗?她跟呼延鹏之间还会有什么故事?她跟柏青之间又会发生什么?总之在那长长的一瞬间,她觉得她的世界里出现了无数的不确定性,以及无数的可能性。她应该如何应对呢?她不知道。
可是柏青知道,他必须阻止透透愚蠢而荒唐外加异想天开的举动。
深夜的环市公路上,明显比白天冷清了一些。柏青的车在高架桥上忽起忽落却丝毫没有减速,他平静地驾车,同时也平静地想道,人的欲望有时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但一个念头却有可能改变人的一生。
呼延鹏突然特别想吃川菜,只觉得嘴巴里淡出个鸟来。他打电话给柏青,柏青没空,说是要给他老丈人做生日什么的,反正就是他老婆家的那点事。呼延鹏又给洪泽挂电话,洪泽说不如你下午早点来,先陪我去拿上好了牌的新车,然后咱们再一块吃饭。呼延鹏惊道,你买车了?洪泽道,原来开车开顺手了,现在《星报》又不给我配车,我不是难受嘛,反正分期付款,我现在的工资比在部里的时候高,首期还是拿得出来的。呼延鹏说又是房子又是车,会不会扛得太辛苦?洪泽说不死就扛着呗,死了再说。
于是两个人敲定了时间,干脆直接在车场见面。
由于洪泽来到《星报》之后正式调整了办刊宗旨,那就是要办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八卦报纸,以满足人民群众的知情权。所以他直接领导下的狗仔队也显得格外活跃,完全不像过去那样犹抱琵琶半遮面,而几乎是到处搜罗明星丑闻,尤其是最光艳的女演员的丑闻。洪泽的理论是任何事物的受益和负重都是双向的,没有理由娱乐报纸天天去参加新闻发布会然后写稿宣传影视作品和红星,他们想出名就仰仗我们,挖一点他们的隐私就那么大反应,那我们的报纸还怎么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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