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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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读了今天的报纸吗?”杰克接起电话时,泰瑞·舍恩菲尔德没有多费口舌寒暄。

“读了,今天和昨天的都读了。”

杰克向后靠在办公室椅背上,费力地把右腿搁到书桌上,开始第五次重读那篇早间报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张列有全部受害者姓名和年龄的清单上。

“你竟然都还记得当时的那些杀人案?”

“这有什么好笑的?”杰克斥责了朋友。

泰瑞沉默了两秒。“抱歉,兄弟。我可能只是没想到这点,我忘了最后一名受害者的尸体一直都没找到,也忘了那个看见朋友被绑架的体操运动员遭到了怎样的毒打,还有她出面指认凶手的事。他们从没公布过她的名字,不是吗?和你不一样,我当时可没被这个案子连累。上帝啊。当我看见受害者名单上有希拉里的名字时差点喘不过气来,我忘了你和她交往过。”

杰克皱起眉,他可不会忘。希拉里尸体发现后警方长达六小时的盘问对他来说还历历在目,他和她的其他前男友一起接受了审问。那真的是一大群人。想到自己竟是那一长串名单中的一员,他有些沮丧,而在一起谋杀案中接受盘问更让他痛苦万分。

一个他们共同的朋友把杰克介绍给了希拉里。他那时候刚毕业,而她则是个大一新生。他们一共只交往了几周,他曾为她着迷,因为她面容姣好,身材健美,酷爱跑步,但两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便逐渐疏远了。他们可绝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说她遇害时,他已经几个月没见过她了。希拉里是第二个受害者。

他努力把她的面容赶出脑海。“文章里对卡尔文·川顿和那枚警徽只字未提。”

“州警局还没有公布关于警徽的消息,他们不想走漏风声,免得有些疯子打电话自首,冒充自己是抛尸者。川顿的死已经引来了当地媒体,不过《俄勒冈人报》还没提到这点。媒体还没发现这宗谋杀案和那具尸骨有关联,我们也不必助他们一臂之力。”

杰克沉默。

“川顿是个好警察。”泰瑞主动开口。

“这件事不用你来告诉我。”杰克回答。

“你和他搭档多久?两年?三年?”

“两年半。”

“他也许是个冠冕堂皇的大混蛋……”

“……但是他这么做都是为你好。”杰克接着讲完了卡尔文·川顿的口头禅,露出苦涩的笑容。当他还是刚进警局的毛头小子时,是这位老警察教会他为人处事的准则。他想起泰瑞关于川顿遇害的描述,不禁心如刀割。

这位老人不该遭受这样的折磨。没有人应受这样的折磨。

杰克抓着右腿,紧绷的皮肤瘙痒难耐。神经末梢明明已经彻底坏死,又为什么总是发痒?旧伤总在奇怪的时候复发,通常是当他想起莱克菲尔德警局的时候。

“我听说那个在尸体发掘现场工作的医生就是文章里提到的匿名目击者。”泰瑞压低了声音。

“那个高个悍妇?她是搞体操的?”

“当然不是。不是那个黑头发的,是金头发的小个子,就是那名当场指认出了尸体的身份,还差点昏过去的专家。大家都在说,米尔斯遭绑架那晚,在现场目击到一切的人就是她。”

杰克把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大脑飞转。“你是说坎贝尔医生。”那个姑娘曾出现在绑架现场,十年后又碰巧出现在发现尸体的地方?“这不可能是真的。太奇怪了。”

“我是认真的。我从两个不同的信息来源听到了同样的说法,他们说她周六已经向州警察承认了这件事。”

杰克迅速浏览着报纸。“那为什么报道里没写她的名字?为什么要匿名?”

“天啊,这你都不明白,谁想要这种名声呢?”

挂断电话,杰克瞄见了文章开头的署名:迈克尔·布罗迪。

他跳出椅子,大步走到办公室窗边,俯视蜿蜒流淌的威拉米特河,耀眼的阳光温暖了他的面庞。多年前,希拉里的死令他的生活承受了一次巨大的改变,而这一次的巨变用“大”已不足形容——这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巨变。

他需要一些心理准备才能看着自己的名字又登上报纸,又是交往过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又是在自己的房子下面发现了一具尸骨,这么有料的新闻换作哪一个记者都不愿错过。等到卡尔文·川顿的警徽和他的死讯曝光,那更是雪上加霜,要是媒体发现杰克曾经和死者做过搭档,他们会写出什么样的文章啊!

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先,在他的房子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在,卡尔又死了?是不是有人想要把这桩可恶的杀人案嫁祸给他?为什么?

媒体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抨击哈珀开发商的机会。两年前,在一篇批评波特兰部分企业回收再利用工作实施不力的专题文章里,他们就已经炮轰过杰克,不是因为哈珀开发商没有进行废品回收,而是因为他的公司本可以回收得更多。

杰克承认问题确实存在,雇用了他能找到的最顶尖的资源回收专家,还专门成立了委员会来改善回收状况。

只有在波特兰,没能高效回收废品才会成为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整整两周,哈珀开发商在新闻头条中都被斥为不顾公共福祉的无耻巨擘,杰克在新闻社论版被几十封来信当头呵斥。想到这些,他摇了摇头。他们说的就好像是他往威拉米特河里排放了未经处理的污水。

他这家成功的企业是众矢之的。读者爱听连环杀手的故事,记者会挖出他的所有个人信息和陈年旧事,把他的名字和连环杀手紧紧绑在一起。

他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骂了句脏话,又把它抽回来投进了回收箱,用手指梳了梳头发。他的公司和他本人都会遭到毫无缘由的恶意诽谤,但这次他却不能花重金聘请一名专家将时间穿越回过去,去更换掉他的工作搭档和约会对象。

他努力工作,只为给他的公司……他们的公司,树立起良好的口碑。公司是父亲创立的,但杰克一手把它建设起来,扩张成为如今的小型帝国。当父亲不再参与公司的日常决策时,杰克已为自己铺好了路,踌躇满志地希望能让哈珀开发商跻身于市内顶尖的开发商之列。而且,他确实实现了目标。

除他以外,没有人能给哈珀家族带来这样的荣光。他的钱都投对了地方,既兴建起高质量的经济适用房,又修造了豪华的摩天大楼,还和恰当的人选合影,并登在了社会新闻上。

而现在,整个帝国却面临着解体的风险。

他不会让所有努力付诸流水,更不会让父亲留下的遗产被流言击垮。

为什么那具尸骨会出现在他的大楼里?杰克揉揉眼睛。要是它只是在马路对面的公寓楼里被发现,那么现在他只消匆匆扫一眼报纸头版,便能翻到体育专栏,而不会在这儿抓耳挠腮。

噢,天啊。他的呼吸停滞了。忘了考虑梅洛迪。他看了看钟,她一定是睡过头了,因为她还没有给他打电话来要求他做出解释。他的姐姐一定会抓狂的。她的某个爱多管闲事的朋友一定会告诉她哈珀开发商上了报纸。梅洛迪负责公司的慈善和公关工作,她一定不希望公司在任何刊物上和谋杀案扯上关系,更别说还是连环杀人事件了。

杰克必须在局面失控前做些什么。可是又能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仿佛想握住一条扭动着身躯的鱼,各种事情正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他陷入了完全未知的处境——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是谁在加害于他?

杰克绕办公室踱步,双手深深插进口袋,凝神思考。他还需要更多信息,整幅拼图还缺少一些关键信息。他本想给那个名叫迈克尔·布罗迪的记者打个电话,但三思之后放弃了这样的想法。现在太不是时候了。更何况,他向布罗迪咨询的任何事情都会成为他下一篇文章的素材。

莱西·坎贝尔和她深棕色的双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是唯一一个侥幸逃脱德科斯塔杀人魔爪的受害人。她和他一样也受了此事的牵连。也许她能解答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川顿的警徽会和米尔斯的尸体一同出现,为什么它们都被人藏匿在他的地产上。

他脑海里的疑虑心结解不断,理还乱。

他必须反击回去,站稳脚跟。但是,要怎么做?

他得追溯到事件的起点,也就是十年前,回到这场闹剧开始的时间。最好的情报来源就是当年在场的人物,但愿莱西·坎贝尔能就过去的事和它们与当前事件的联系说出自己的观点。他确切知道哪里能找到她。他约她出来别无二心,只为保护好自己的企业。

绝不是因为她棕色的眸子两天来始终令他魂牵梦绕。

两名葬身火海的女孩儿身体大面积烧伤。火灾发生时,她们正在一间波特兰的废弃老宅中酣睡,那栋房子在河道上严重倾斜。每晚,十到三十个数量不等的孩子睡在脏兮兮的地板上,靠廉价的烧烤炉取暖。这个地方以藏毒闻名,窝藏了能想象到的所有毒品,每周警察都会来遣散孩子、缴获毒品,可他们却总能卷土重来,用木板钉住的门窗阻挡不了孩子们寻找御寒场所的决心。

在法医大楼光线充足的无菌验尸房门口,莱西在按下双扇门上的自动开关按钮前犹豫了一下。烧伤的受害者。她的双腿微微颤抖,紧闭双眼,做了几次深呼吸。比起烧伤死者,她宁愿处理溺水者。莱西把两块棉花团塞到面罩下的鼻孔里,血肉的焦味总能让她的胃翻江倒海,让她受不了。莱西把写字板紧紧按在胸口,用一边屁股按下了自动开关。

她父亲花白的脑袋正俯下去查看尸体。气味渗进了棉花团,她在一进门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嘿,你来了。要不要先了解一下情况?杰瑞已经替你拍好了片子。”坎贝尔医生直起身子,扭过身来,关节发出一阵响亮的摩擦声。

“我很快就好。”她朝杰瑞点头示意,他是父亲的助手,负责在父亲读出数据时在黑板上记录下尸体的体重和各项指数。她勒令双腿穿过房间。

站在金属桌旁,一只手牢牢握住数码相机,她测量着苍白身体的身长,毫无血色的躯体与焦黑的头皮对比鲜明。两只手和头部一样严重烧伤,但其余部分情况还属乐观,衣服和鞋子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女孩儿的大部分头发都被烧光,余下部分的颜色已经模糊难辨,看起来是黑色的哥特发型,但也许仅仅是被烧焦了而已。

“烟呛致死?”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尖。

“大致如此。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的确很快。坎贝尔医生的尸检速度简直堪比杰夫·戈登(1),他的动作也令人叹为观止。稳健的双手快速划开Y型切口,剥下肌肉组织,折下肋骨时所用的剪刀像极了莱西的修枝剪;他为检验畸变切下的器官切片,简直和金厨(2)刀具切出的番茄一样齐整。每一具被解剖的尸体都获得了无上的尊严,都是他全力以赴的血汗之作。无论是技法还是情感,莱西的父亲都称得上一名运斤成风、技艺娴熟的法医。

他为莱西切开烧伤女孩儿的颌骨。莱西打开数据记录仪,仪器蹭着她的防水长衫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把一束闪着强光的小型手电照进开口中。

只要盯着牙看。

“你需要戴一个防护罩。”父亲说。

杰瑞伸长胳膊,把干净护面罩的绑带套在她头上,塑料面罩从额头一直遮到下巴。杰瑞在自己的面罩下露出一抹笑容,眨了眨眼。她本来已经戴了护目镜和口罩,现在仿佛整个人都裹上了防护衣。但她没有抱怨,因为尸体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排出意料之外的物质。

她很快拍好了上下牙弓的照片,父亲帮她把挡在中间的嘴唇和两颊拉出来,烧焦的皮组织纷纷剥落。莱西用牙医镜快速查看了上颚、舌头和软组织,检验是否发生畸变。她的胃逐渐平复下来,她语速飞快地将口腔复原信息录入到录音机里。

“十一颗牙里有六颗做了贴面,”她抬起眉毛,“和下颌骨上的前牙情况一样,二十七颗牙里有二十二颗做过贴面。没有其他补牙痕迹,但受害者明显做过畸齿矫正。后牙口腔夹面上的脱钙部分呈现出临位支架的形状,很可能是用贴面来填补前牙的留疤。”她的心一沉。“有人为了给这个孩子补牙花了很多钱。”她低声说道。

父亲点了点头。“外套和靴子也都不便宜。”

十一张临终牙齿检查表摆在她办公室的书桌上,这些表格由悲痛的父母提供,他们想知道太平间的受害者是否是自己家里离家出走的未成年女儿。莱西还没有看过那些表,她想在尸检工作结束后再去和表上的描述做对照。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儿是那个大型软件公司董事长的女儿。这个女孩儿两个月前离家出走,她那张笑容灿烂、精神焕发的照片,在五点档新闻栏目里滚动播出了一个星期。

她仔细调查了颅骨,但并没有看出它与电视里看到的可爱女学生的照片有任何相似之处。莱西闭紧嘴唇,戴手套的那只手刚准备揉揉被面罩挡住的前额,但停住了动作。她使劲眨了眨眼。

“第二个受害者在哪儿?”

“在隔壁。我的工作结束了。”父亲拿起一把解剖刀,冲她抬起一根眉毛。

这意味着我可以走了。

莱西的胃再次翻搅起来,她脚跟打了个旋,向门口走去,摘掉乙烯手套扔进了危险品弃物箱。

还有一个。

莱西沿着安静的走廊下了楼,前往办公室,边走边填写牙科验尸记录表,在脑海中对比着两具无名女尸。还要多久,她才能在手中这些表格上填上名字?第二个女孩儿的烧伤程度和第一个相仿,莱西一眼就看出了父亲从何处剥落头皮、打开颅腔、取出大脑。她打开烧伤女孩儿的口腔,发现舌头已经和其他器官一起从脖颈处取出。父亲注意到女孩儿的舌头上曾打过舌钉。

第二名女孩的后牙上有几处复合填料的修补痕迹,她的下前牙很不整齐,而且上牙明显前凸。这个姑娘从没戴过牙套。

人体令人着迷,每一次尸检都能教会莱西新的东西。唯独解剖儿童和青少年令她愤恨。生命就这样白白浪费。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对,但她还是对那些拿生命开玩笑的女孩儿和管不住孩子的父母感到愤怒。等她有了孩子,她一定不会让他们……

她突然停下脚步,抓住办公室的门框,视线停留在正坐在她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身上。他仰靠在她的座位上,几乎快把椅子掀翻,一只脚勾住办公桌最下方的抽屉来保持平衡。她忍住把他打翻在地的冲动。

“你坐在我的椅子上。”她呵斥道。

听到她的声音,他抽搐了一下,刹那间,莱西以为他就要失去平衡。但他稳住了身子,转过椅子面对她,用摄人心魄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

看到这双灰色的眼睛,莱西的胃翻动起来。她立即认出了是谁:杰克·哈珀。整个周末,这双眼睛都过于频繁地在她的脑海闪现。

她说不出话来。

大个子男人突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莱西本能地退到走廊里,文件紧抱在胸前。她看见一丝尴尬掠过他的脸庞,他意识到自己吓着了她。

杰克很高。她不记得他有这么高,又往后退了一步,视线与他的胶着在一起。能看得出他内心也是动荡不安。她的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却并非因为惊吓。她只是措手不及。

“抱歉。”杰克·哈珀咧嘴笑了。“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一阵子,但被你这套照片分了神。”他们两个都朝电脑看去,他先前在看莱西的屏保图片,那是一系列莱西家庭的快照。屏幕上切换到一张她和父亲俯身查看金属桌上棕色骨架的照片,照片里莱西离尸体足足有六英尺,杰克轻笑了一声。莱西阴着脸。这张照片并不可笑,他们那时在夏威夷岛的中央鉴定实验室工作,无名军人的尸体被运送至此,接受鉴定。

她仔细看了看图,想起了六年前的事。这些骨头是两具不同的男性尸体混在了一起。机上的飞行员和他的搭档一起在越南坠机了。莱西为杂乱、冰冷的尸体碎片感到深深不安,它们让她更加坚定了成为一名专家的决心。

她和朋友艾米莉亚一张在墨西哥海边的照片充满了屏幕。看到两件紧身、暴露的泳衣,莱西抿紧了嘴唇。这是她们两人照片中她最喜欢的一张,艾米莉亚笑容满面、将头靠了过来,她们的手臂轻轻搂住对方的肩膀,手中拿着蓝色的热带饮品。

“照片很不错。”

杰克的视线还停留在那张在海滩拍的照片上,他的双唇泛起笑意。上帝啊。她看看他的样子,对他能够在十秒钟内让她既惊讶又尴尬感到恼火。

他的眼神拉回来望着她,笑容在他脸上隐去了。“我是杰克·哈……”

“我知道你是谁。”

他眨眨眼,挺直脊梁。“你为什么在我的办公室里?”她不想再回忆起他们的初次见面,她恼怒的眼神从他青灰色的眼睛落到自己的椅子上。“还坐在我的椅子上干嘛?”

“我想和你谈一谈……”

“谁告诉你哪儿能找到我的?”这些话冲动地说出了口,比她想说的更为尖刻。前台接待在对访客的信息公开方面有严格的限制条例,莱西以前见识过这一点,她不相信莎朗会把一个陌生男子领到她的办公室。她知道她那段不堪的过去。

他将一只手插进头发里。

“别对任何人生气。我告诉前台自己是从牙医学校来的。”她脸上的怒气一定更强烈了,因为她睁大了双眼。“这不是她的过错。我是个说谎好手,而且经常令人信服。”他的眼神从她的一只眼睛晃到另一只上。

莱西笑了一声,杰克站立的姿势松弛了下来,一丝犹疑的笑容在他俊俏的脸上缓缓蔓延。莱西明白,他的确令人信服。可怜的莎朗根本不会怀疑他。

一阵喧闹声飘下走廊,传进房间。莱西望向前台,听见了慌乱高喊的女高音和低沉愤怒的男低音。

“发生了什么?”杰克皱着眉往走廊看去,走到她面前。

莱西立即知晓了一切。她把文件往桌上一摔,绕过杰克,慢慢朝吵闹声的方向走去。女人的声音愈来愈高,歇斯底里。

莱西做了个深呼吸,推开通往前台的门,门打在了莎朗背上。女人堵住了入口,莱西刚才听到的其中一个声音便是她的。

莎朗跳到一边,瞪大了眼,唇边渗出汗来,这位五十来岁的接待员彻底慌了手脚。“哦哦,坎贝尔医生!他们想要……我只是……”她绞着双手。

“坎贝尔医生?”一名高个银发男子把手搭在一位正在哭泣的女人肩上,她全身颤抖,大声哭泣。男子虽没流泪,但红了眼眶,面色苍白,紧张让他嘴角的皱纹更明显了。他正拼命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你就是坎贝尔医生?”

我的天。现在可真希望我不是。

“我是其中一个,詹姆斯·坎贝尔医生是那位法医。有什么能为你们效劳?”她把声音放得很轻。“你们是来找人的吧。”这不是句问句。她穿过房间,走到这对夫妻身边,拉起女人的手,带她到沙发上坐下。她的手没有松开,把桌子一端的纸巾盒抓过来塞给她,眼里满含同情。

莱西理解她的心情。

泣不成声的女人用一张纸巾按住鼻子。“他们告诉我们有两名未确定身份的青少年女性被送来你们这儿了。我们的女儿,麦迪逊,已经失踪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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