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塔耳塔洛斯的计较·克洛诺斯的看不起

经过一段时间的挖掘, 冥域的曼珠沙华花田已经从原本的十分壮观的情形变得只剩下一小片了，某个时候, 厄瑞玻斯和尼克斯显然是得到了消息于是在赫墨拉去大地值守时过来看看。当他们看到塔耳塔洛斯只给他们留下这么一小丛的曼珠沙华，不由半开玩笑地抱怨了几句。

“行了, 你们, 别这样说了，你们要继续这样的话，我就只给你们留一株了。”听了厄瑞玻斯和尼克斯的抱怨，曼珠沙华一脸愧疚地想为他们俩说话, 可是塔耳塔洛斯却抢在曼珠沙华开口前说道。

“呃……”厄瑞玻斯和尼克斯听了这话一愣, 然后相互看了看。他们俩知道塔耳塔洛斯就算只给他们留一株也没有违背什么。

“哦, 不, 塔耳塔洛斯, 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说这些太少。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已经足够好了。”厄瑞玻斯立即讪笑着说道。

“当然, 亲爱的兄长, 如果您和曼珠沙华可以更好心、慷慨一些, 留得更多一些, 我们也会更高兴的。”尼克斯讨好地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我和曼曼不够好心, 不够慷慨了？” 塔耳塔洛斯微微一挑眉毛，看了厄瑞玻斯和尼克斯一眼。

被塔耳塔洛斯这么一看，厄瑞玻斯和尼克斯都是吓得立即澄清道：“不，兄长, 你和曼珠沙华已经是十分慷慨了，所以我说的是‘更’。”

塔耳塔洛斯本来还想继续说几句，他现在心情好，因为马上就能回深渊去了。回深渊就意味着可以抱着曼珠沙华亲热了，这对塔耳塔洛斯来说可是再美好没有的事了。曼珠沙华却拉了拉塔耳塔洛斯，然后直接插口，道：“塔尔，行了，看看都把他们俩吓成了什么样子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就留下这一些在冥域就好了，你不会反对这个的。”

“好好好，我答应你了，就绝对不会再反对，你也不会再改主意了吧。”塔耳塔洛斯之前就答应曼珠沙华不会再想着只留下一株给冥域，他之前也就是说着逗逗厄瑞玻斯和尼克斯罢了。

厄瑞玻斯与尼克斯看到这样，不得不再次感叹厄洛斯的力量实在太过神奇。

“塔尔，他们会想要多留下一点，也是因为喜欢曼珠沙华啊，你就别再这样了。”曼珠沙华给塔耳塔洛斯讲理道。

“你啊，还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塔耳塔洛斯将曼珠沙华轻轻地抱了抱，“就是因为我知道曼珠沙华讨他们喜欢才不愿意留下太多的。”

“咦？”曼珠沙华不解了。

“你不是说过么，这些曼珠沙华都是你的一部分，你是深渊的副君、我的伴神，只要我喜欢你、爱你就够了，他们不可以。”塔耳塔洛斯显然是为此计较了。

听了这话，曼珠沙华也反应了过来，看到厄瑞玻斯和尼克斯都用一种惊讶而揶揄的眼光看着他，立即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埋进塔耳塔洛斯怀里，装作自己身边没有厄瑞玻斯和尼克斯看着。

“赞美卡俄斯，我居然有幸能从兄长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说真的，我本认为永远不可能从兄长口中听到的。”尼克斯说道。

“无需赞美他，尼克斯，虽然不乐意，但我允你赞美深渊与冥土。从卡俄斯将他赐予我以后，曼珠沙华即是深渊与冥土的一部分。”塔耳塔洛斯说道，他和卡俄斯最近，所以并不像厄瑞玻斯与尼克斯那样敬重卡俄斯。

听了这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厄瑞玻斯舌尖微微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这些日子其实一直想要提醒塔耳塔洛斯不要太过信任曼珠沙华，因为，这位精灵有些古怪。厄瑞玻斯是黑暗的化身，所以，黑暗的各种状态都是他的力量，其中最不好控制的力量同时也最强大的力量就是“绝对黑暗”。那是卡俄斯遗留的来自于混沌的黑暗，厄瑞玻斯对于“绝对黑暗”从来都是只能同化不能控制的，因为来自混沌的“绝对黑暗”是没有秩序、没有规则的，这让厄瑞玻斯无法理解，所以也就无法控制了。因此厄瑞玻斯即便来自于“绝对黑暗”，但他并不喜欢那部分力量。那日，曼珠沙华要求想要“绝对黑暗”时，厄瑞玻斯是非常惊讶的，因为“绝对黑暗”实在不是曼珠沙华的身份所能够知道的东西，他宁愿相信这是塔耳塔洛斯或是卡俄斯想要帮他解决麻烦。

然而，当厄瑞玻斯将“绝对黑暗”交给曼珠沙华后，却在观察时发现似乎那不好控制的力量在换了一个主人之后变得好控制了。这虽说不是不好的事，甚至可以称之为“好事”，但是，能够控制得了“绝对黑暗”的曼珠沙华真的只如所有人所知道的那样仅仅是一个花精灵？厄瑞玻斯并非是对“绝对黑暗”有什么想要讨回来的意思，毕竟他对于“绝对黑暗”也没有多少好感，他本来就不想要这部分力量了。因为，让他和尼克斯都不喜欢的儿子——破坏毁灭神，卡尔就是继承了一部分“绝对黑暗”力量的神祇。为了避免再生下一个卡尔那样的神明，厄瑞玻斯一直在想办法屏蔽掉“绝对黑暗”。所以，他在送出去的时候就没有想把这个要回来。可是，当他观察到“绝对黑暗”变得好控制了，不由有些挫败，能够比自己这个黑暗化身更能够控制“绝对黑暗”的，竟然是一个精灵。

当然，厄瑞玻斯在挫败之余也是极其冷静的，细思极恐，他感觉曼珠沙华非常古怪。所以，每次过来，他都想到提醒塔耳塔洛斯，可是，塔耳塔洛斯每次都和曼珠沙华用各种恩爱来*他。

而今天，塔耳塔洛斯或许知道些什么，所以明确告诉他们俩曼珠沙华是深渊与冥土的一部分，这样的话，即使是觉得曼珠沙华危险的厄瑞玻斯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在厄瑞玻斯的心目中，兄长塔耳塔洛斯是诸神之中最强大的一个，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一个什么样的伴神。如果是塔耳塔洛斯出面作保的话，厄瑞玻斯不会再说什么。只是他开始好奇了，这个曼珠沙华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绝对黑暗”变得好控制了？当然，这个问题，厄瑞玻斯是不会向曼珠沙华询问的。

其实，塔耳塔洛斯从第一次带着曼珠沙华出现在诸神眼前时，就对厄瑞玻斯坦诚过，可是，显然，厄瑞玻斯没有当真。所以，在漫长的时间之后，当一切真实呈现在诸神面前时，厄瑞玻斯万分后悔自己竟然出让了这样一个大蛋糕。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不说，即使他留下这个大蛋糕也是只能看不能吃啊，而且，还可能造成一些不必要、不稳定的麻烦。

厄瑞玻斯的疑问，事实上是非常简单的问题。“绝对黑暗”是混沌的遗留物，是卡俄斯的一部分，正是这一部分产生了厄瑞玻斯和尼克斯，厄瑞玻斯能够理解自己的这部分黑暗，但无法理解混沌的无规则。而曼珠沙华不同，他是混沌裁决神，他的神格是卡俄斯的裁决力所化。所谓裁决力，即包罗所有规则与秩序，不管是混沌时期的还是这个世界的，方可作出裁决。所以，在曼珠沙华手上的“绝对黑暗”很容易被套上适合的规则与秩序，自然就会变得好控制了。

控制着“绝对黑暗”的曼珠沙华事实上已经不仅仅是深渊的伴神了，这个世界是存在于黑暗中的，就连光明也是出生于黑暗。所以，在不知觉中，世界已经承认了曼珠沙华的初代神地位。这一点，即便是厄洛斯在活着时也没有做到。

没有错，厄洛斯是在死后才获得这个世界的认可的。因为，世界在诞生之初认可的爱-欲是一个女神，可厄洛斯却是一个男神，这导致了世界对爱-欲的认知出现了偏差。直到厄洛斯死时，爱-欲之力散落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这才让世界认可了男性的爱-欲之神。

而曼珠沙华如今的情况因为“绝对黑暗”的认可与厄洛斯的情况几乎相反，他在还未完全融入裁决神格时，就已经被世界认可为初代神灵了。所以说，曼珠沙华索要珍贵的礼物的直觉是诸神之中最强大的啊。

后来，曼陀罗华常常会叹息自己当初要是没有那么好的直觉，或许就不会让自己与塔耳塔洛斯分离那么漫长的时光，也不会让自己与塔耳塔洛斯那样荣耀的一双神子共用一具身躯并那么孤单落泊地在冥河花田中度过那么漫长的被诸神无视的岁月。然而，卡俄斯从来都不曾仁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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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

“克洛诺斯，你在干什么？”身为姐姐的瑞亚看到最小的弟弟正在爬树，于是她站在下方问道。

自从被暴怒的父神赶出大地神殿之后，盖亚与乌拉诺斯的子嗣们只得在大地上择优而居。虽说在大地上有母神照应，但是，从大地神殿搬出之后，除了俄刻阿诺斯被海底之神收留以及已经结婚双双为伴的科俄斯和福柏、许佩里翁和忒亚，他们这些年幼的都处于无人管束的状态。

而瑞亚一直对克洛诺斯非常好奇，她曾因为被父神与母神视为情感复合的结晶而倍受宠爱，所以她对于一出生就让父神气愤得差点儿将其摔死的克洛诺斯感到好奇。她觉得克洛诺斯一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才让父神做出那么过激的举动。

“我更近一点想看看父神，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神明，才会因为害怕而不让我们回家。瑞亚，我真的看不起他。”克洛诺斯坐在树梢上，高高在上地看着瑞亚。

“他是我们的父神，克洛诺斯，科俄斯和福柏说过，即便他对我们不好，我也们应该对他尊敬、敬畏才对。不可以看不起他，看不起父神，那我们该如何自处呢？”瑞亚对克洛诺斯的言论非常头疼。

“科俄斯那个老好人，他说的我们就得听？瑞亚，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么？我们之前在大地神殿时过得是什么日子，现在又过得是什么日子？父神既然对我们不好，我们又为什么要继续尊敬、敬畏他？反正我就是看不起他。”克洛诺斯十分鄙夷地说道。

“但是……”瑞亚有些着急，她本能地觉得克洛诺斯是错的，但是却又说不出正当的理由来反驳他。

瑞亚站在树下，她抬着头，仰视着克洛诺斯，少女觉得克洛诺斯在这一刻是这么地高大帅气，她不禁红了脸——

怎么办？有点被他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