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坦白与道歉·暗夜双神的不满·接见

送走了乌拉诺斯, 曼珠沙华与塔耳塔洛斯便均是叹了一口气。塔耳塔洛斯看着曼珠沙华叹息的样子，不由一愣, 他的曼曼，什么时候学会了叹气？于是, 当曼珠沙华感觉到塔耳塔洛斯那颇有存在感的视线时, 他抬起头就对上了塔耳塔洛斯那颇为探究的眼神，这令他身子一僵。

“塔……塔尔，你……”曼珠沙华被他这么盯着，心中便是虚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直接告诉塔耳塔洛斯。

“唉……”塔耳塔洛斯看着这个仍旧会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的伴神, 轻轻叹了一口气, 先把人揽入怀里——终究是自己所爱的, 真是看不得他这个样子。然后, 塔耳塔洛斯温声说道：“曼曼，卡俄斯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塔耳塔洛斯的问话，曼珠沙华的身子僵了僵, 他就知道自己的变化诓骗不过塔耳塔洛斯, 抬手就先把塔耳塔洛斯死死抱着, 他也害怕自己的变化会让塔耳塔洛斯不喜欢。所以事先将神祇抱着, 他是真的不想失去他。然后, 曼珠沙华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塔耳塔洛斯，我是曼珠沙华，也是裁决, 卡俄斯将我的神智封印解开了。我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在漫长的混沌中，我曾倚靠着你，你的气息让我一次又一次战胜自己。那时常想，只要你尚在，我就不放弃。塔耳塔洛斯，因为卡俄斯的封印，我居然把你忘记了，不过好在，我们依然相遇了。”

塔耳塔洛斯听着他微微颤抖的声音，沉默着，想起那漫长的混沌时光，想起当初自己以为厄洛斯是他，想起他不记得自己时的第一次见面以及这么长时间的陪伴……塔耳塔洛斯只觉得心中尽是感慨，那些诞生以来的孤独都不再重要，只要有这个神祇在，一切都是美好的。

而曼珠沙华没有听到他回应的声音，于是，手臂慢慢松开，显得有些失落——他觉得自己还是变回那个懵懵懂懂的样子，或许塔耳塔洛斯会比较喜欢……

“我……我知道了……”塔耳塔洛斯听到怀里原本紧紧抱着自己的曼珠沙华失落的声音，他感到他的伴神正在慢慢松开自己，

顿时，塔耳塔洛斯心中立即觉得不妙，他将本就圈着曼珠沙华的手臂缩紧，亲了亲曼珠沙华的发顶，曼珠沙华的发间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儿，对塔耳塔洛斯来说是世间最美好、最清新的味道。

“你，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什么，曼曼？别想离开我，除非你想看到我立即疯了。你是曼珠沙华也好，是裁决也罢，又怎么样呢？你说的，我们依然相遇了，这就是世上最好的事。”塔耳塔洛斯感到怀里的伴神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这才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额头相贴，“曼曼，我细细想来，是该对你说一声‘对不起’的，居然把你认错了。我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身上有卡俄斯的味道，要是那时就把你带回深渊，你是不是就不要白白受苦？”

“塔尔……”曼珠沙华看着塔耳塔洛斯眼中自己的倒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到令自己不忍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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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域，暗夜神殿

尼克斯与厄瑞玻斯坐在神殿中，想着乌拉诺斯的许诺，他们俩都觉得如果乌拉诺斯说的是真的，倒是可以考虑将塔拉萨嫁给蓬托斯。毕竟一个三代神明，即便是第一个三代神明，嫁与蓬托斯也是高攀了，因为，蓬托斯并非普通的二代神明，他是盖亚的分裂体之一。何况还有乌拉诺斯所许诺给予冥域的好处。但问题是，乌拉诺斯的许诺是否可以代表盖亚的意思？

“厄瑞，你觉得，乌拉诺斯可以相信吗？”尼克斯对厄瑞玻斯询问道。

“短时间内应该是可信的。”厄瑞玻斯说道，脸色凝重，“尼尼，你大概没有发现，他已经摆脱了盖亚的分裂体的烙印。”

“咦？”尼克斯听了厄瑞玻斯的话，惊疑不定，“盖亚真是糊涂啊……”

“不是盖亚的问题。乌拉诺斯……该说他太大胆还是说他野心勃勃，他是将盖亚的附属神格吞服了，与他本身融合，自然就取代了盖亚的控制烙印。这样一来，除非他不再与盖亚有关系，否则盖亚反而逃脱不了他。不过，盖亚肯定不舍得的，毕竟那是父神给予她的希望。”厄瑞玻斯说道。

“那也得看对盖亚而言，对乌拉诺斯的底线究竟有多高或者多低了。要是像塔耳塔洛斯对他的那个副君那样低的话，盖亚可就永远没有办法翻身了。”尼克斯想到前段时间塔耳塔洛斯夫夫在冥域的互动，就不由想要翻白眼。

“尼尼，有一点你必须记住，盖亚永远不会是塔耳塔洛斯，而乌拉诺斯也不是曼珠沙华。”厄瑞玻斯因为曼珠沙华收服了绝对黑暗，所以，他总觉得那个精灵出身的深渊副君是个厉害的角色。

尼克斯想了想，她对塔耳塔洛斯和曼珠沙华这一对还是很有好感的，便是笑着说道：“还是厄瑞你说得对。只有塔耳塔洛斯会那般庄重地为自己的副君向冥河许下重诺，盖亚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而且曼珠沙华那个单纯的性格，身份又低，只能死死巴着塔耳塔洛斯，又怎么可能像乌拉诺斯那样野心勃勃？况且，对塔耳塔洛斯而言，曼珠沙华是父神赐予的伴侣，父神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眼光的。”

厄瑞玻斯看了一眼笑着的尼克斯，女神的眼光看起来还是只看到了表面——曼珠沙华的确性子单纯，但身份恐怕不低了，毕竟是被卡俄斯许给塔耳塔洛斯那个神灵的，至于……至于说什么“只能死死巴着塔耳塔洛斯”这恐怕未必吧。不过，厄瑞玻斯并未对妻子的话进行反驳，只是道：“现在应当是赫斯珀瑞斯去大地执勤了，我们还是快点把埃忒尔和赫墨拉找来谈谈吧，塔拉萨的婚事还是要知会他们俩的。”

听厄瑞玻斯说起这个，尼克斯立即收起了笑容，有些生气且无奈地说道：“我很担心赫墨拉会反对，你看她为了个塔拉萨，居然和埃忒尔分居了——真是不像话。”

“可不是么？我看就该把塔拉萨早早嫁了，这样赫墨拉才会放下塔拉萨。不就是个孩子么，以后她和埃忒尔不知道还会再有多少孩子呢。干嘛对一个注定要去大地的孩子伤神啊？我就不见你对女儿们有这样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坏毛病？”厄瑞玻斯同样也是一点不理解赫墨拉的阻止。

“就是说啊，不过，厄瑞玻斯，若是赫墨拉真的反对呢？”尼克斯问道。

“那我们恐怕就要麻烦些了，我们联同天神乌拉诺斯设个局让塔拉萨自己去大地，或者用一些办法让赫墨拉自己把塔拉萨送去。”厄瑞玻斯盘算着。

“你已经有主意了么？”尼克斯问道。

“暂时有一些初步的想法。”厄瑞玻斯点点头。

“赫斯珀瑞斯在大地的时间一向不会很长，所以，我很快就得去大地上了。我们还是尽快先把赫墨拉和埃忒尔叫来，听一听他们现在的意见和看法。至于如果赫墨拉依旧顽固的话，我们再考虑你的想法？”尼克斯说道。

厄瑞玻斯点点头，表示赞同尼克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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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神殿

不得不说乌拉诺斯还是非常守信的，在他离开深渊神殿之后，没过一昼夜，塔耳塔洛斯和曼珠沙华就迎来了来自于大地的神侍。这位神侍来到时，塔耳塔洛斯正搂着曼珠沙华和所爱的神祇说着他所能够感知到的冥域的一些动态。塔耳塔洛斯能够很轻易地知道冥土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不过以前塔耳塔洛斯对那些尼克斯的子女在冥域的所作所为向来不感兴趣，而今次，是为了满足曼珠沙华好奇心。

听到塔耳塔洛斯说有大地来的神侍，本想回避的，可是，塔耳塔洛斯却把他拉住了。

“曼曼，这次来的似乎你也认识。”塔耳塔洛斯说道。

“哦？”曼珠沙华愣了愣，感知了一下，作为深渊的副君，这点权力还是有的，以前懵懵懂懂不知道用，现在自然是得心应手了，“是卡安？”

卡安是上回去大地游玩时，在大地上的那片万花盛开的平原上住着的宁芙之一，曼珠沙华当时和她们玩得很熟，卡安今天会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乌拉诺斯故意的？

如果是从前的曼珠沙华，大概永远不会这般想，而今时不同以往，曼珠沙华身为裁决神，自然对于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看得极清楚。乌拉诺斯经过这一场深渊之行，想必已经知道曼珠沙华是塔耳塔洛斯的心上朱砂，既然要求塔耳塔洛斯看管孩子，自然会考虑这种事吧？

“那么，你想不想见一见？”塔耳塔洛斯问道，他是希望曼珠沙华留下的。

“不会吓坏人家么？”曼珠沙华微笑，他是记得的，在那片万花盛开的平原上的宁芙们是知道自己是精灵的，自己一下子成了深渊副君，是真的会吓坏卡安的。

“反正都是吓。”塔耳塔洛斯说道，“我记得她们似乎也拿我当成精灵的。”

“好吧。我陪你见，我也想打听一下大地的那些提坦神的性格。”曼珠沙华说道。

“也好，事先打听一下盖亚的孩子都是什么性格也好，若是真的都很难相处，到时候就直接送到无神之地去。”塔耳塔洛斯一听就明白曼珠沙华的打算了。

于是两个神祇就这样坐在空旷的神殿中，接见来自于大地的使者。

作者有话要说： 预祝高考考生们都考个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