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哈迪斯的期翼

沙华将哈迪斯熟门熟路地带到了暗夜神殿花园中的一处开满黑色的玫瑰花的廊道里, 这处廊道非常隐蔽，因为廊道的两侧和顶部都爬满了黑色的玫瑰花藤。从外面看, 这里只是一道玫瑰花墙，加之廊道两侧都是成片的黑玫瑰花田，对这花园不熟悉的生灵很难找到这廊道的入口。不过, 这里很美, 这是真的。

“这里真是别致，你怎么发现的？”哈迪斯打量着这个隐蔽的地方，觉得要是在爱丽舍弄出一处这样的地方应该也很别致。

“我和曼珠曾经在暗夜神殿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 卡戎都还没有出生。”沙华已经变回了成年状态，承袭了两个父神的外貌，他看起来虽比不过曼陀罗华那被诸神称之为“卡俄斯的杰作”的美貌，但是也比哈迪斯见过的任何一个生灵都要美, “那时候，这些花藤还没有长成这样。所以这条廊道那时还没有这么隐蔽。”

“你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可以给我说说吗？你小时候的事。”哈迪斯对这个感到好奇，他虽然听曼珠说过他们的身份，但是，对沙华的生活细节并不清楚，所以对所爱之神的过去非常好奇。

“嗯，可以的。大概你并没有听说过大地与深渊的战争, 在那场战争中，我的父灵为了保护我与曼珠陷入沉眠，我的父神因为看到父灵受伤而遭到冥河誓言的反噬而被埃忒尔封印。”沙华开始侃侃而谈, 他很高兴哈迪斯对他的过去好奇，“我和曼珠因为共用一体而必须轮流沉睡，我们最初的记忆是同我们的父神在深渊神殿的，父神真的很强，我曾听厄瑞玻斯叔叔说起，他一直在深渊里对抗那些企图毁掉这个世界的混沌力量，直到父灵到了他的身边。深渊神殿因为被埃忒尔封印的原故一直是悬空的，其实，是父神请求埃忒尔那样封印的，他说，他希望整个深渊都开遍曼陀罗华。这样，他能够以本体和曼陀罗华的根系紧紧相拥，我和曼珠都觉得这个想法真的非常浪漫。然后有那么一天，父神对我说，我和妹妹已经足够稳定了，他和父灵想在深渊过二神世界，即便父灵还没有苏醒，他也不希望深渊中有其他生灵的气息，即使是我与曼珠，所以他送我们到暗夜神殿找‘保姆’。于是就这样，我和曼珠就被送到这里了，后来才知道，父神和父灵曾经与厄瑞玻斯叔叔约定：父神与父灵的孩子要是长得可爱就可以寄他。所以，我想，大概父神觉得我长得可爱吧？你觉得呢？”沙华说着对哈迪斯眨了一下眼睛，“哈迪斯，我可爱么？”

哈迪斯被眼前这个仅次于曼陀罗华的尤物给撩拨了，他有点不知所措，面上没有多大变化，可是坏心眼的沙华早就摸透了这位律法之神，他眼尖地发现了哈迪斯黑发下的耳尖早已红透。

“哈迪斯，你难道认为我不可爱？”沙华又是笑着追问道，直接站到了哈迪斯面前。

“我……你……当然……可爱。”冥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而且，沙华身上有种让他心动的体香，令他想起了曾经与他在一起策划各种对付冥域神明的日子。正是那些日子让他觉得这个叶妖精给予了他从来没有在父神与母神那里得到的保护，还有宙斯、波塞冬从来没有给予他的信任。他不由从心底深处生出几分温柔来，这是让他心动的叶妖精啊，当然是可爱的了。

“呐，哈迪斯，你也很可爱。”沙华冷不防地凑近了哈迪斯，他看着那双因为自己的突然凑近而透着紧张的黑色眼睛，那里面有自己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太突兀？但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就算这回不行，但他也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哈迪斯，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伴神的身份。我父灵说，希望我找到一个能够长久相伴的伴神，所以，你，是否愿意……是否愿意和我长久在一起呢？”

哈迪斯愣了愣，他虽然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叶妖精，但是自从知道了他高贵的身份以后，他就自惭形秽，他就没有想过要将沙华放到冥后的位置上。但是，他爱着他，所以哈迪斯曾经想过，只要他表现出一点点在意自己和明塔的关系，那么，他就有理由可以把自己洗干净，把自己送到真理田园任他玩弄。把自己一切的热情献上，只为让他抱一夜。他可以为此不娶冥后，成为他的床上情人。刚才看到曼陀罗华把克洛诺斯当成“踏脚凳”时就想，自己或许连做他情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叶妖精了，他是连蓬托斯都自认无法相较的二代神明。而之后，那位高贵的殿下的暗示让他生出了一丝期翼，自己是可以成为他的“朋友”的吗？

朋友，友谊女神菲罗忒斯的另一个身份是掌控肉-欲的欲-望女神，他以为，那位殿下的意思是允许他成为沙华发泄欲-望的工具。这对以为没有机会了的哈迪斯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消息了。即便只是成为他发泄的工具也足够好了，毕竟自己只是个没有神格的三代神明。

他就是这样卑微地爱着他。

可是，现在，这个如此高贵的神明对他说了什么？他说自己可爱？他想以伴神身份和他在一起？他在问自己是否愿意以伴神的身份和他长久相伴么？他惊愕了，他不知所措。他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而沙华等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心上神竟然发愣地看着自己，没有更多的反应，也以为是自己太过突兀。于是，有些泄气，懊恼地低下了头，道：“对不起，好像我是太突然了，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我……”

“不，没有的事。”哈迪斯这时才反应了过来，他看到沙华懊恼的样子，生怕他收回接受自己的话。不管了，不管是伴神还是泄-欲工具，不管是长久还是一夜，都不管了。只要他想和他在一起，只要他愿意和他在一起，就行。哈迪斯对自己的爱情很坦诚，他只要沙华。

“嗯？”沙华抬起头来，本来他觉得哈迪斯不会回应了，至少这个时候不会回应了，他已经在心里筹划下一次告白的时机了。

对上沙华的绿眼睛，如同曼珠沙华的叶片般青翠的绿眸，哈迪斯有些局促，他小声地说道：“我没有拒绝，我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

“哦，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伴神么？”沙华狂喜地确认着哈迪斯的意思。

然后他看到了这个一向冷硬的男神对自己点了头，用那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是的，我愿意成为你的。”不管是什么，只要成为你的就好。

“这几天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哈迪斯。”沙华高兴到极点地说，然后试探地问道，“我可以抱着你吗？”

冥域的管理者对自己的所爱之神温顺地点点头，沙华立即上了手，将哈迪斯拥进了怀里。哈迪斯从未和别的神祇有过这么近的接触，有点僵硬，不过很快地，他感受到了沙华的真挚与珍惜，不由放软了身体，也反拥着他。他想，这个拥抱真是太美妙了，是的，太美妙了。

“哦，哈迪斯，我会保护你的，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的。以后在宙斯那里受了委曲，你就告诉我。我去收拾他。冥域如果有神明欺负你，我就告诉厄瑞玻斯叔叔和尼克斯姑姑，让他们教训。”抱着心上神的沙华*极了，他絮絮叨叨地对哈迪斯说着，“我没有自己的神殿，以后我可以搬到你的冥王殿去吗？这样你会比较适应一些，不用再适应别的神殿。嗯，哈迪斯，我会像我的父神对我的父灵那样对你的，我也要为你向冥河发下永不离弃的誓言。”

“沙华……”哈迪斯觉得这个神明真是太好了，不过自己真的值得他这样做么，“我不值得。”

“不，哈迪斯，不要妄自菲薄，你值得。以前你没有人宠，以后，我会给你最好的。克洛诺斯和瑞亚忽略你，宙斯看不起你，那是他们的错，他们不知道珍惜你。你以后是我的了，我自然要珍惜你。我父神说，他一直宠着父灵，就要宠坏他，这样，除了他之外，父灵就不会有更多的神敢接受了。所以，你既然是我的了，我也要宠坏你，这样，你也不会有更多的神明喜欢，就一直是我的了。”沙华说道，在哈迪斯的身上蹭着。

哈迪斯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如果自己过往的那些苦难都只是为了让卡俄斯安排自己遇上这个神祇，并被他爱上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管这份爱意能够持续多久，都是值得的。

而哈迪斯内心悄悄地期翼着，这个期限是永远。